自葵花居士突然发疯的那件事以来,宫里又发生了接二连三的怪事。有宫女太监私下里声称,亲眼看见皇后娘娘转眼间消失不见,而后又出现在视野里,更加怪异的是,皇后娘娘似乎对此并没有特别的感觉,甚至可以说,是不知情的。 大家犹豫着该不该将此事告知给陛下,陛下疼爱皇后娘娘人人皆知,万一一怒之下说宫人污蔑皇后,如何是好?恰巧琼王容珪前来探望嫂嫂,他的亲口实证,让容玠开始忧愁起来。 奚若不是这个时空里的人只他一人知晓,曾经她就与容玠说过,她不属于这里。可这么多日子里都没有此等怪事,她在这里生活得好好的。她曾经对于改变历史的担忧容玠也多少知道,她改变了夏渊的许多东西,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情况不是吗? 那面屏风被锁在了皇宫的库房里,其实容玠是有一些私心的,他怕奚若万一见着了那玩意儿,突然兴致起来说要回去看看。 此刻,容玠命人将白玉屏风搬到了御书房,借着外面明亮的天光,他开始仔细打量着这面多日不见的屏风,却是陡然一惊。 原先的屏风玉面是完整的,没有一丝裂缝,可现在,那面屏风却从顶上炸开数条如闪电般刺眼弯曲的缝隙,有的甚至延伸至了那块玉石的底部。按理说这玉石材质并没有这般脆弱,就拿那块当初从它上面掉下来的边角料来说,容玠将其磨成一个圆月状,又刻上Hello Kitty,就花了很长时间。 “这是何人所为?”容玠愤怒地指着底下一干人等,厉声问道。 宫人们战战兢兢地低头看着容玠的盘龙锦靴,跪成一片,浑身抖成了筛糠。其中掌事的宫人硬着头皮回道,“启禀陛下,并无宫人所为,这面屏风在送进库房后便无人动过了。而且从它上面的裂开纹路来看,此般痕迹,并不像人力所能为。” 他说的有几分道理,容玠沉默地闭上了眼睛,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恰在此时,后宫有宫人慌乱地跑过来,气喘吁吁,扑通跪倒在地,“陛下,皇后娘娘消失不见了!” “什么!”容玠身形一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顾不上吩咐摆驾,只喊道,“去凤仪宫!” 宫女们脸色刷白,哭声四起,有胆小者甚至都差点晕了过去。 “皇后娘娘今日在御花园逛了逛,折了几支梅花,然后就领着奴婢们回凤仪宫了。在这之后,娘娘又兴起令奴婢们将她之前收藏的小摆件小玩意儿拿出来玩,还指着一块白玉圆石和奴婢们笑说,那是陛下送给她的。后来,娘娘伸手拿了那块玉石正欲把玩着,奴婢们就亲眼见着娘娘突然消失了。”这是凤仪宫内奚若随身宫女的陈述。 白玉圆石……那是那面屏风上的碎角料!这一切到底是为何?容玠有些不知所措,时隔三四年,他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无力。 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那面屏风,容玠想起了屏风的源头,南疆。当初阮氏让人从南疆给大儿子带来了这份生辰礼,其间容玠的师父雁无痕也是有参与运输的。找到雁无痕,或许就能找到小若去处的线索了。 正当容玠打算下令在全国范围内重金寻找雁无痕的时候,这位师父竟然自己送上门了。 雁无痕是典型的南疆人,穿着不同于中原的衣服,四五十岁,身材精瘦却很结实,面色黝黑,眼神矍铄,头发以南疆特有的小辫子被有条不紊地打理着。 “徒儿,好久不见。”雁无痕似是看穿了一切般了然。 “师父,徒儿想问……”容玠正欲言说,却被雁无痕直接打断。 “是不是那异时空的女子突然消失不见了?那面屏风也出现了数条裂缝,看起来快要碎掉了一样。”雁无痕也不啰嗦,下一句就道出了缘由,“你知是为什么吗?她怀了你的孩子吧?” “师父,此话何解?”容玠追问道。 “那女子不属于这个世界,她能来到这里,凭靠的是那面屏风的力量。而一旦她怀上了你的孩子,那孩子既属于这个世界,又属于她原本的世界。换句话来说,那孩子同样既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那里。你们的孩子是超脱于两个世界的产物,因为其独有的血统,能够让其自身具有穿梭的能力。随着孕期月份的增大,那孩子的力量也越来越强,强过了那面灵石,所以那屏风才会抵抗不住而势将破裂。”雁无痕意味深长地解释道。 “那她现在在哪里?在她原本的世界里吗?徒儿如何才能找到她?”容玠急急看向雁无痕。 可却未料雁无痕摆了摆手,叹气道,“未必。也是因为那孩子的各不属于,或许,他将带着他的娘亲穿梭到任意一个地方。徒儿啊,现在我们也只能寄希望于那母子可以抵抗住这场力量的对抗,平安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