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可不会告诉他是因为脑子里想着都是他而忘穿外套。
她双手捧着顾璟行那被风吹的有点冰凉的脸,心里的心疼又泛了上来。
“惊喜。你怎么过来了?站了多久啊,都把脸冻的这么冰。”
顾璟行把头埋在她肩上蹭了蹭,就像在撒娇的小猫。虽然他更像小狮子。
“都说了想快到见到你。你难道不想快点见到我吗?”
顾璟行说罢把头抬起,眨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单纯无害地看着她。真是拿他没办法啊。
“想,怎么会不想。下次不许一个人站在外面吹那么久的风了。我会心疼的。”说着还装出一副生气了的样子看着他,捏了下他的脸。
“好,我什么都听你的。快点上车吧,也冻的好冷。”
青年宽大的手抓住了她的手,手上的温度格外清晰。无名指上,套着她们的结婚戒指。
小小的戒指规规矩矩的戴在他手指上。她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刚好能看到两枚紧挨在一起的戒指。在路灯下格外明亮。
“能与自己爱的人一辈子在一起,何其有幸。”
被商业片缠绕久的演员,大多琢磨出自己专用的放松方式。
宋茹茜在做学生时很不理解:扮演别人而已,那是他人的故事入戏出戏,应该全凭自己。后来知道,这与人物无关偷来的休息时间,不为涤荡别的,只用来洗涮“舌头”。
“舌头”这个词的意义呢,有人拿“味觉”或“心态”代替她嫌它们假清高,故选这条人人皆有的肉。
简言蔽之,洗舌头的原因,就是演多了商业片,在各样式的剧本与特效里穿梭。衣锦食玉太久,一旦in键位关闭,落回人间的时候,就忘了自己几斤几两。
这不是危言耸听,一个息影数年的学姐说,离开影棚的瞬间,好比被“流放”。
在剧本里,是公主、总裁、天后搬开反光板,只留下空无一人的家、养不活的花和猫狗。
有那么多的演员,离了戏也厘不清,酒色总要沉迷一样,实是因为受不了这个落差。
其他人要从噩梦里醒来,做演员的人呢,却时时和美梦对抗。
下一次见到这位学姐,宋茹茜在一位退休厅长的生日宴上,穿着不该配角享用的高定,手腕上环着限量的粉钻表。
昔日的玉女小花旦,彼时笑得惊心,美也局促。她就知道,这个梦太真,也太暖和,她醒不过来了。
冰箱里的冬瓜坏了一半、套着袋子吃整包泡面没来得及交暖气费的告知、太冷而裹着被子冲咖啡。
明星的生活是90年代出产的盘,向上印刷得光彩鲜艳,背后的光面,才把本真的你照出来。
不过,“真你”是什么样子,向来没人去管如同墙纸是假的,盖住的霉斑才是真的,她从来分得很明白。
但不能这样说,讲了也少有人信。
总有粉丝为她宋茹茜这样多的钱,以物易物,买得是漂亮的墙上纸,是与普通人不一样的生活所以,作为回报,她应该坐在记者对面,对着杂志采访微笑,托着下巴讲,“她为自己泡一壶清茶”,或“静谧是一个人的修行”。
故此呢,“宋茹茜”这个人,就被分成了两个样子:红毯愿意接受的、与平层公寓里的。
对这门功课,她自以为聪明,以为修行得很好,拎得清楚,把工作与私人生活分开,麻木无情,但从不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