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觐见,就听见乾清宫内皇帝大喊一声,“皇弟来了,还不快快进来。” 见信王来了,天启皇帝开心的挽着信王的手道,“数月未见,皇弟愈发的伟岸了。” “托皇兄的福。”信王拱手道。说着便和赵大人施了君臣之礼。 天启皇帝自午睡刚起床不久,打了个哈欠,便有御膳房小太监上前轻声说道,“皇上,该用晚膳了。” 天启皇帝眉头一锁,“都这么晚了,皇弟入宫定是有事相告,坐下一起吃吧。” 信王和赵南星谢过圣上之后,便坐在刚支下的两张桌子下,还未动筷就听见有小太监禀告道,“皇上,上公来了。” “快请!”天启皇帝说道,这魏忠贤一进乾清宫,就自然的站到了天启皇帝的身旁,接过宫女递过来的金龙朱漆盒,便说道,“皇上,这是从河南刚进贡来的鲤鱼焙面。” “有何来头?”天启皇帝兴致勃勃的问道。 “哎呦,皇上问老奴可是问对人了。这道菜最大的特点就是口感蓬松酥脆。” 说着魏忠贤便娓娓道来,“这是一定要用开封黑岗口至兰考东头这段黄河出产的鲤鱼,这种鱼肉味纯正,鲜美肥嫩,大概有一斤左右。”说着便比划起了形状,再加上风趣的话语,逗得天启皇帝捧腹大笑。 都眼馋这宠臣红极一时,诸不知这宠臣也是博闻强识,背地里做的功课一点也不比大学士的少。 “上公知道的可真多啊。”信王冷冷的说道。 “啊!”魏忠贤假装吃惊,“殿下来了,恕奴才眼拙,实在是罪过。”说着便弯腰作揖。 “好吃!”天启皇帝尝了一口便拍手叫好,“皇弟也来尝尝!”说着便指示魏忠贤将菜端了过去。 信王此时哪有心情研究一条鲤鱼,他冷冷的看着魏忠贤,“好久不见,上公气色越来越好了。” “都是皇上宠幸,皇上洪福齐天,老奴时常跟在皇上身边,沾了点福分罢了。”魏忠贤此话一出天启皇帝更是愈发的得意。 信王却简单明了的询问,“皇兄,其实臣弟此次前来是有事禀告。” “朕也猜到了,皇帝有何事?慢慢说来。”天启皇帝道。 “专为黄克瓒黄大人而来。”信王说道。 “哦?”天启皇帝放下了筷子,“这刑部尚书黄克瓒怎么了?” “皇上,今天下午老奴手持皇上圣谕去释放吴宝川,谁知黄大人不仅抗旨,还出口辱骂圣上,罪无可恕,已被老奴拿下关在东厂大牢里,听候皇上发落。”魏忠贤一面给皇帝斟酒,一边若无其事的说道,真如没甚事一般。 可是这赵南星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的团团转,“皇上,此事实属误会,那阻碍上公办案更是无中生有!求皇上明察。” 这天启皇帝眉头一皱,用手示意魏忠贤停止倒酒,果真牵扯到皇权没有哪位皇帝能够如此淡定,便用重重的口气询问赵南星:“到底怎么回事,快快说来。” “皇上,其实这件事...”魏忠贤还未说完,信王便斥责道,“上公,皇兄问的是赵大人,你如何敢插话?” 魏忠贤苦笑一声,手里的酒壶握得愈发的紧,表面上却推辞的说,“是,殿下教训的是,老奴多嘴了!” 这赵南星急忙解释道,“那黄大人不知上公圣谕在手,辱骂皇上更是无中生有,阻碍办案也是烟消云散。” “原来是这么回事,一场误会吗!”天启皇帝说道。顿时语气缓和了许多。 “既然是误会,那臣弟恳请皇兄赶快释放黄大人,还他一个清白。”信王说道。 天启皇帝看了一眼魏忠贤,魏忠贤当然知晓其中意义,急忙补充道,“都怪老奴糊涂,错怪了黄大人,实在是罪过。” “爱卿为朕分担,何罪之有,一个误会解除就行了吗!”看这天启皇帝说的风轻云淡,还不知黄大人在狱中遭受了多大的痛苦。 “误会,恐怕这不是什么误会吧!”信王道。 “皇弟此话何意?”天启皇帝问道。 “臣弟刚才入宫觐见,那敬事房太监王体乾竟敢拦驾,说皇兄身体欠恙,阻止臣弟进宫,臣弟斗胆请问皇兄身体是否欠安?” “这狗奴才竟敢假传圣旨!阻止皇弟探视朕,实属可恶。”天启皇帝生气的说道。 这王体乾此时就在门外候着,一听大火烧到了自己的身上,急忙跑到御前下跪求饶道,“皇上饶命,奴才也是一时情急。” “混账东西,你有何情急之处?”信王怒骂道。 “哈哈哈!”魏忠贤却大笑了起来,“这其实也是一个误会罢了!” “误会?哼哼,还请上公指点。”信王咄咄逼人的说道。 “老奴看皇上前些日子勤于木工,今日难得睡个午觉,就吩咐下去,闲杂人等就不要见了。”说着就训斥王体乾道,“你这瞎了眼的狗奴才,那左大人和赵大人岂是闲杂人等,这黄大人险些被你这奴才给误了大事!”这魏忠贤素知王体乾一心随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如此“忠心”,如何肯不保! 王体乾脑袋转的也快,当即接话道,“上公教训的是,奴才错了,奴才下回再也不敢了!” “罢了罢了,既然这样,那就只是一个误会而已。”天启皇帝打了个哈欠。 “多谢皇上,老奴替这小太监谢皇上宽恕。”魏忠贤说道。 王体乾一直在叩头,从未间断。 “罢了,下去吧!”天启皇帝对王体乾说道,便转身询问信王道,“都是误会罢了,皇弟不必生气!” “就是,殿下为了这样一个奴才气坏了身子,那就不合算了!”魏忠贤也圆滑的说道。 原来这天大的案子在天启皇帝的眼里,只是一个误会罢了,这是笑死人了! “还要劳烦上公赶快释放黄大人!”信王冷冷的说道。 天启皇帝给了魏忠贤一个眼神,魏忠贤当即说道,“老奴明白,老奴这就去释放黄大人。” 天启皇帝也打了个哈欠,“朕累了,皇弟若无其他的事,改日再相聚。”说着天启皇帝就由小太监伺候躺到了床上。 信王和赵南星辞了圣上,紧随魏忠贤赶往东厂大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