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碧丝今天满十一岁了。但她对自己的生日没有什么憧憬。 其实她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自己真正的出生日期。反正十年前她被丢在哈特利家的台阶上时,身上放着的纸条是这么写的。 她是父亲在酒吧寻欢时一次意外的产物。显然他并不乐意抚养她,他理所当然的怀疑这个女孩儿是否真的是他的孩子。幸好基因检测技术告诉了老哈特利她真的是他的女儿。于是他不情不愿地开始了新爸爸的生活。 阿尔芒·哈特利不是个称职的父亲,他依旧保持着以前花花公子的作风,直到现在他还是会每周出去猎艳,对女儿的关照仅仅体现在雇佣保姆和优渥的资金提供上。他并不爱这个女孩。 尤其是她九岁的那次事件以后。 想到这里,翠碧丝皱了皱眉头,明显露出了嫌恶的表情。她摆弄着房间里的人偶娃娃,想着这是老东西愚蠢的第几任情人送她的礼物。女人有着浅金色的长发,和她极其相似的颜色,翠碧丝的父亲喜好金发美人。 也许她的母亲也有这样一头漂亮的长发,才在某个煽情夜晚俘获了挑剔的老哈特利的心。 翠碧丝从出生到现在,没见过自己的母亲一次。在她的幻想里,那个留下纸条的神秘女人是迫不得已才将她放在哈特利的身边。 她可能很强大,更可能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女人,但她一定对翠碧丝抱有浓厚的爱意,她相信她的妈妈是有苦衷才抛弃了她。 在她年轻的头脑里,与母亲重逢的场景无数次构筑又推翻,她抱有极大的期待。这个愿望大概是目前她唯一想实现的东西了。 她觉得有点胸闷,鸟类抖动翅膀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少女推开了窗户,她看见了十分奇妙的场景。 一只健壮的猫头鹰向她投下了一封厚重的信。 她没有十分吃惊。 事实上,翠碧丝的身上确实发生过许多奇妙的事情。她的左眼角有一颗小小的泪痣,衬得她翠绿色的眼睛格外潋滟,这是她九岁时和仙女相遇时从她们那里得到的祝福。 其实翠碧丝想,这个祝福更像是诅咒一样的东西,她的泪痣为她带来了特定的吸引力,对大部分女性而言,她是一个迷人的家伙。 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讲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从那天开始,她的身边发生怪事儿的频率上升了。从高处坠落却毫发无损,有时候能听到他人听不到的谈话。 女孩没有朋友,她也没把这些事儿和任何人说。直到今天收到这封来信,她觉得是时候和老哈特利商量一下了。 信封是用厚重的羊皮纸做的,没有贴邮票,上边有一块蜡封、一个盾牌纹章,大写“H” 字母的周围圈着一头狮子、一只鹰、一只獾和一条蛇。 端正的字迹写着:“南约克郡谢菲尔德市西街23号翠碧丝·安·哈特利小姐收。” 翠碧丝没有犹豫很久,她用一把银制拆信刀拆开了自己的命运。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国际魔法联合会会长、巫师协会会长、梅林爵士团一级魔法师) 亲爱的哈特利小姐:我们愉快地通知您,您已获准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就读。随信附上所需书籍及装备一览表。学期定于九月一日开始。我们将于七月三十一日前静候您的猫头鹰带来您的回信。 副校长(女)米勒娃麦格谨上 不得不说,和老哈特利交涉是个很轻松的活计。 他对自己的女儿上什么学校不感兴趣,哪怕它是一所巫师的学校——是的,他该死的向女儿隐瞒了一个真相。 他和她的母亲并不是之前告知她的一夜春宵。事实上他们保持了一段时间的肉体伴侣关系,阿尔芒对霍格沃茨和魔法界是有一定了解的——她的母亲,是一位女巫。 翠碧丝想到她辛苦准备附近中学考试时父亲隐含嘲讽笑意的脸。顿时知道这个老不要脸的混蛋是故意的。 她冷哼了一声,拿着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阿尔芒没空陪翠碧丝去购买清单上的物品,他要和新认识的小情人共度一个美妙周末。幸好他叫了个熟人(当然是魔法界那边的)帮她购买东西。 或许她该庆幸阿尔芒是个有钱人,他慷慨地告诉她完全不用担心学费的问题,他的钱挥霍不完的部分都是留给翠碧丝的,而且她的母亲为她保留了一些财产,正在今天叫来的老绅士手上管理着。 此时,翠碧丝正任由奥利凡德魔杖店的店主一根一根往自己手里试魔杖。 “试试这根,十三英寸长,樱桃木,蛇神经内芯,十分柔韧——不,再试试这根冬青木,独角兽毛——不不不,还不够完美——” 那些魔杖像传导不良的导体,用着明显有滞涩的感觉,这是翠碧丝第一次感觉到魔力的存在,她十分有耐心地等待,直到杖尖冒出流畅的银光,身体好像什么东西被打通了似的。 “哦,非凡的搭配,十一英寸长,枫木。独角兽毛内芯,这是一根属于有追求的完美主义者的魔杖。你将来必定会有所成就的。” 翠碧丝礼貌地微笑:“谢谢您。” 她握紧手中的魔杖,有了些许来到魔法世界的实感。 采购完的一个月里,她翻阅了采买的课本,在家尝试使用那些神奇的咒语,有的时候有用,更多的时候什么也没发生。她像个打开了宝藏的小孩,每天都乐不可支。 开学时阿尔芒倒是抽空送她去了车站。她观察了人群中其他巫师的走向,成功进入了9又3/4车站。 一辆深红色蒸汽机车停靠在挤满旅客的站台旁。列车上挂的标牌写着:霍格沃茨特快,十一时。 这里和普通人的站台一样嘈杂,除了那些在地上肆意穿梭的猫咪和学生们笼中咕咕叫的小猫头鹰们。 她走进列车,在车尾找了个空车厢随便坐下了。到处都是和家人挥别的学生,翠碧丝心里却有点累了,她眯着眼睛打算小小的休息一下。 等她被嘈杂声弄醒,手表上显示的时间是下午一点。 翠碧丝捂着脑袋,招待来客——一个可怜巴巴的,哭唧唧的小男孩。 “对不起,我想问一下你看到我的蟾蜍了吗?” 她摇了摇头。 于是小哭包的脸更垮了:“它总是想从我这里逃走!我又弄丢它了!” 翠碧丝遗憾地摊摊手:“愿梅林保佑你和你的宠物。” 小插曲没有影响她的心情,她和其他新生乘坐小船一同来到霍格沃茨。见过了信上署名的麦格副校长和霍格沃茨华丽的餐厅后,分院仪式开始了。 她希望自己不要被分到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 叫到名字后,那顶古怪的帽子被放在翠碧丝的头上。 “嗯……有些冒险的勇气却是个独行侠,聪慧,喜欢做个观察者……不错,你出了个小难题,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都很适合你……” 不去格兰芬多。翠碧丝默念。 “那好吧——”随即帽子大喊:“拉文克劳!” 左边第二桌发出欢呼来迎接他们的新生。翠碧丝向那里走去,和一些学生们握手以示友好。 分院仪式还在继续。 分到小哭包——现在她知道他叫纳威·隆巴顿,看到他进了格兰芬多,翠碧丝发自内心地为他担心。他看起来很不好,怕的瑟瑟发抖。 就在这时候,翠碧丝察觉到了带有些许打量的目光。她看到一个比她大一两岁的褐发女孩正低下头,仿佛没看过她一样。 翠碧丝下意识用左手挡住了眼角的痣。 在火车上大家就找好了自己的小伙伴,一直独自一人的翠碧丝自然落单了。 她乐得清净,不刻意释放好感,就不会有女生来招惹她。 拜那颗泪痣所赐,她无法结识同性的朋友,又有排斥异性的特质。 在这一个月里,她就像个标准的拉文克劳,天天泡在图书馆里和那些陈旧厚重的书打交道。 与她的清净生活相比,同届生波特受到的关注就更让人同情了。这位救世主先生因其辨识度极高的伤疤,天天像个动物园的观赏动物一样任人围观。 幸好他还有两个死党。她事不关己地评论道。 却没想到有一天,她也能沾到救世主先生的光,来了个万众瞩目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