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西装的男人坦白后问道,他嘴里叼着烟,引燃了后,就将打火机扔在一旁。
拿回了萧谨言手里提着的银色箱子,朝着自始至终淡漠如常的男人,悠闲的吐了口烟,“以后出来混,记得多学着点啊,小子,我出来混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现在想要学,恐怕已经没哪个机会了!”
“十年前顾启山才死,林善英怎么就金盆洗手了呢!”萧谨言不慌不忙的看着灰色西装的男人逐渐远去的背影,依旧悠闲问道,“两者可是有关联,毕竟都是桦川有名的富商呢?”
“哦,不是,应该说是顾启山死了,才能守住同盟林善英的秘密不是,可是那个秘密是什么呢?”
灰色西装的男人转身后,神色一瞬泛冷,将嘴里的烟拿了出来,夹在两指之间,眼里闪过一丝杀意,语气讥嘲,“小子,你还是去地狱里问顾启山,比较稳妥,什么秘密,谁知道呢!”
“看来,高老大,是真的不知道!”
“送他上路,处理干净!”灰色西装的男人冷漠的下达命令,在保镖开始动手时,捻灭了烟蒂后转身,就在转身的瞬间,突然眼前一红,就没了意识。
黑暗中,几声来不及喊出来的惨叫声在闷哼中归于安静。
“啪”的一声,房间的灯再一次亮起时,萧谨言看着屋子里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尸体,刀刀致命,他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挑了挑眉峰,白净的额头上渗出一点汗液,握着刀的手,微微颤了颤。
坐在沙发上穿着白色羽绒服的男人,平静的就连墨镜也未摘下,身边只躺着一具刀疤男的尸体,脖子是扭断了。
萧谨言走近,还在滴血的水果刀,随手就放在了玻璃桌上,湿漉漉的染了一片绯红,他坐下,双手轻轻的覆在膝上,偏头认真的看向带着墨镜依旧无动于衷的男人,语气轻佻,“戏好看么?”
闻言,男人伸手摘下了墨镜,凝向萧谨言,没有一丝诧异,似乎是习惯了这血腥的场面,皱眉道,“这些尸体并不好处理!”
“下面的人,是台北来的吧,和这些跨境毒贩可不是一伙的?江宥彬,他们可比警察会处理尸体!”
“哈哈!”江宥彬笑了,紧着他将桌子上的咖啡端了起来,轻轻抿了一口,“你这么黑吃黑,怕会出事!”
“很明显,我不是什么好人!”
“为什么,会问高老大顾启山和林善英的关系!”
“似乎漏了什么人!”萧谨言平静的说,眼睛瞟了一眼桌上逐渐凝起来的鲜红,眼里一闪不自然。
“你觉得漏了谁?”江宥彬愣了一下,看向萧谨言的时候,有些不可思议。
参与过十九年前景秀孤儿院意外失火案件的参与者,已经都死了,就只剩下林善英了……
萧谨言抬手摸了摸下巴,眉头皱了皱,只说道,“林善英是时候该下手了!”
“那顾向槿,你打算怎么处理!”江宥彬放下手中的咖啡,质疑道,“你一向不拖泥带水!”
“目前,她还有用!”萧谨言想了想回道。
“有什么用,暖床?”江宥彬蛮有兴趣儿的追问,“好用么?”
“你以为我是你!”萧谨言鄙夷的冷笑,他说完,起身,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在暗红色的血流中已然僵硬。
他的目光在灰色西装的男人身上停留了刹那,男人身下一道道暗红的血迹,混着新鲜刚流出的,在地上斑斑驳驳。
他信步走了过去,高大的身影伟岸,房间的光线立刻被遮去了一半。
原本昏迷着躺在地上的男人,也因为这突然的柔光而艰难地睁开眼睛。
萧谨言俯下-身,修长的手捏住了他的下巴,“醒了,睡得怎么样?”
他的身上几处伤口还在流着血,嘴里的血一呼一吸之间流的更快,只能惊恐地睁着双眼睛。
萧谨言也不勉强,他只能有这样的表情,叹了口气,放开了握在男人下巴上的手,垂在膝盖处,漂亮的眉眼笑的安逸,似乎看着个乖巧的孩子。
“那家伙,和你们看起来也算是知根知底,知道自己活不了,自然也不打算告诉我实话,便就想了法子让我来送死,可是找人先去探探虚实的事儿,我也不是一次两次干了。”
男人舒了一口气,舒缓了一下麻木的嘴唇,神经还是紧绷着,仿佛一根快要崩断的弦,“你想怎么样!”
“他们都死了,所以,你不能例外!”
“我知道林善英和顾启山合谋的所有事儿,你想问什么,我都会告诉你,别杀我,我只是一个小毒贩,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萧谨言笑了,“顾启山都死了十年了,我还在乎那些秘密干嘛,再说了死无对证,我上哪儿求证你说的真假,我不会直接问林善英更简单么?我不会留隐患,你死了,放心,下面的人会好好处理你的尸体。”
“饶命……啊……我真的知道林善英的秘密,顾启山是被人杀死的,不是自杀,”灰色西装的男人急了,疯狂地央求起来,萧谨言还是一副淡漠的表情,捡起地上的刀刃,手起刀落,男人一下就没了呼吸。
江宥彬笑着走过来,一脸不解的问,“不是觉得漏了什么,为什么不问问他!”
“问了也是胡诌,这些都只是普通的三流毒贩子,就算真有什么,也只能是毒品交易,林善英这人不管十九年前还是十九年后,都一样的精明谨慎,是不会把白道上的事儿透露给黑道,两头都沾手,他自顾不暇,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反咬一口!”
“高老大确实不怎么入流,可是这也说不准他消息可靠?不过林善英不好对付是真的,你可要小心了,这次怎么也算是打草惊蛇了!”江宥彬看着萧谨言的背影,突然忙不跌的问,“你去哪儿!”
“当然是回家,难不成和你过夜!”出门的时候,萧谨言不忘留了一句,“记得把货带走,我的钱是假钞。”
到了一楼,那些人依旧各自玩着各自的事情,只是低着的头,明显是故意。
萧谨言出了商铺门,低头看了一眼腕表。
八点了。
天色已经黑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