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官人……”门外传来叫门声,沈牧听的出是掌柜的声音。
自昨日晚晴公主来过之后,掌柜的殷勤万分,这一声“沈大官人”也只有掌柜的才能唤的如此令人“绝望”。
沈牧自己并非唯利是图之人,也同样讨厌和唯利是图的商人结交。
这个“绝望”,只是不得已的无奈。
“掌柜的,房内有客,甚么事请说!”
“客官,楼下有个异国女子来访。小的唯恐叨扰了大官人,先使她在楼下侯着!”掌柜的说的轻声细语,到像个服侍沈牧的下人一般。
沈牧听了是“异国女子”,心中洞明,定然是艾薇儿寻来了。便道:“快请她上来吧!”
那掌柜笑着应了一声,蹭蹭蹭跑下楼去。
俄而,门外传来扣门声。沈牧打开房门,果是艾薇儿面带桃花,走了进来。边走边道:“沈先生,我当找错了地儿,没想到这掌柜儿竟是这般殷勤,吓得我……”艾薇儿忽的发现房内还有一人,连忙停了唠叨,欠身续道:“原来先生还有客人,着实抱歉!”
沈牧笑道:“不碍得,艾薇儿,这位便是我常于你提起的五叔。五叔,这位是格洛弗的茶商,艾薇儿!”
宁寒看了一眼艾薇儿:“格洛弗?许多年前,我曾受邀再格洛弗待了一年时间。不知艾薇儿姑娘出生于贵国哪个省?”
艾薇儿笑道:“我家住安太略省,不知五叔可知否?”
宁寒嘴角浅笑:“巧了,当年我正是住在安太略!犹记得安太略省行省州长名叫德蒙奇,当时对我等盛情款待,这一晃快十年了,不知道德蒙奇州长现在怎样?艾薇儿姑娘可知否?能否告知宁某?”
艾薇儿笑容渐渐消失:“德蒙奇州长早已……随光明神而去了!”
宁寒眼放精光:“唉,故人已逝,不甚惋惜!”
艾薇儿道:“人固有一死,五叔不必忧伤的!”
宁寒忽的一声冷笑,伸手轻拉沈牧,正要说些甚么,那掌柜的恰此又奔将过来,气喘吁吁道:“沈大官人,那个……那个宫里又来人了!”
沈牧闻言,连忙整衣而出:“五叔,艾薇儿,你们且再房内,我去去便回。”
沈牧随着掌柜的下到楼下,却见的是司礼监的邱公公带着几名羽林卫站在内堂,多日未见,邱公公愈发精神。
邱公公见着沈牧,先是干咳一声,继而阴阳怪气道:“沈牧,没想到你小子有些能耐,竟能得圣人厚爱。当日再西山道,咱家倒是差点儿看走了眼。”
沈牧知道邱公公尤再记恨宁海城下那件事,此时这是人家地盘,不管邱公公此来何意,都不能得罪了他:“邱公公,当日事态严重,沈牧不得已而为之,心中常常自责。此番恰好公公前来,沈某定当备酒赔罪,请公公务必赏脸!”
邱公公皮笑肉不笑:“赔罪倒不必了。咱家还有正事要办,耽搁不得。”邱公公顿了顿,故而扬声道:“沈牧接旨!”
沈牧连忙跪在地上,连着客栈的伙计们俱都俯身跪着。
邱公公取出一卷绣着金色团龙的卷轴,小心转开,扬声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江府沈牧,德才兼备,颇为担当。赐西山道总领参军一职,令为禹王少师,旬月三课。钦此!
念罢,邱公公收了卷轴,捧在手上,续道:“沈参军,接旨吧!”
沈牧连忙叩头,双手接了圣旨,口中颂道:“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是沈牧头一遭接圣旨,至于要做什么,该说甚么,完全是依着自己脑海中古装剧所展示的那般模样。
幸得云照的礼节于唐宋时期相类,否则沈牧定然要闹出人命来了!
邱公公奉了旨,眼神犀利的盯着沈牧:“沈参军,好手段,以后咱家可要靠参军多多关照了!”
沈牧听着邱公公话中有话,颇为不解。本想辩解些甚么,却听的邱公公又道:“这里是官印和腰牌,至于官服嘛,事出突然,吏部来不及准备,需得晚些时候。咱家还要回禀圣人,沈参军留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