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本想留住邱公公,毕竟他虽已拿了知茶局的生意,更要保证和司礼监融洽关系。
沈牧明白,自己之所以能得到圣人赐官,并非单单因为禹王,或者自己真的有多么出众的能力。更主要的是自己是慕容桓引荐之人,代表着镇南王的势力。
圣人一旦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总领参军,便清楚慕容桓这是犯了大忌,欺君!若是此事被某些证见不同的官员知晓,定然会拿出来做文章。如今慕容桓出征在外,圣人必须要让慕容桓安心领兵,否则后果很难估量。
于是乎,顺水推舟,即安抚了镇南王,又威慑了沈牧,两全其美。
圣人明锐,绝非那几名皇子可以比拟的。
沈牧纵然已经瞧出端倪,奈何人在局中,不得不从。否则,以圣人杀伐果决的性格,难保会对义气门开刀!
送走邱公公,沈牧正想登楼,却见着侯成火急火燎的撞了进来。
“沈先生,祸事啦,祸事啦!”
沈牧安抚侯成:“怎么回事,坐下喝些水,慢慢说?”沈牧接过掌柜递来的一碗茶水,交到侯成手中,续道:“是不是铺子出了什么事?”
沈牧刚想到义气门的生意,侯成便来报忧,真担心怕啥来啥!
侯成喝了一口茶水,缓了口气:“沈先生,段当家被官府抓了……”遂将所生之事,一五一十说于沈牧。
原来段超自拿了沈牧的腰牌后,便带着侯成准备进内城瞧瞧。不料守城的士兵见着腰牌,直言只能一人入城。二人没得办法,段超只好留下侯成一人再城门外侯着,约定子夜之前定然归来。
奈何侯成左等右等,只过了子夜也没见段超出城。原想着可能段当家因事耽搁了,便在城门楼下蹲守。直到方才,依然不见段超出来。侯成这才发觉可能出了事故,便一路小跑回客栈求沈牧想法子了。
沈牧听了,安抚道:“不碍得,内城并非龙潭虎穴,兴许段大哥迷了路,从其他城门出来,又兴许段大哥在旁处歇息……你照顾好铺子,我安排兄弟们出去找找。”
沈牧嘴上虽如此宽慰侯成,内心却也是慌得不得了。
以段超大咧咧鲁莽的性子,真怕他在内城惹出事来。
沈牧当即将马林子、陆老三等人唤出,使他们到六坊中寻找。自己则于宁寒和艾薇儿简单说了几句,套了一件正装,前往内城寻找。
他恰有了“真正”的腰牌,进城时并无任何阻拦。九城之大,远超人想想,南北近六十余里,东西也有数十里地,沈牧走在九城之内,琢磨着这偌大的九城应去哪里寻找段超。
段超曾说想要去皇宫看看,倒不如先去皇城附近碰碰运气。
沈牧快步而行,沿着九五大道,径往皇城而去。
越近皇城,巡视的官军越多。距离皇城尚有数里之处,沈牧便被一队官军拦下。
“什么人!”一声喝止,一名小将持枪拦住去路。
“下官西山道总领参军沈牧!”沈牧摸出腰牌,小心奉上。
青天白日,万不能引起骚乱。
那小将看了一眼,行了军礼,将腰牌还给沈牧:“沈参军,前面是皇城,若没有内阁和司礼监的”传唤文书,不可入内。”
沈牧恍然,皇城是何等重要,岂容闲杂人等靠近,看样子段大哥也定然是进不了这里的。
“抱歉,下官再外为官,对九城道路不甚熟识,走的有些急了,险些莽撞了圣安。劳烦劳烦!”沈牧连连解释,还礼转身便去。
段超既然没能靠近皇城,那他又去了何处呢?难不成真被人拿了下狱,若非如此又怎的这么久都没有归来?
如今慕容桓不在九城,自己又不识得人,该如何是好?难不成要找禹王和晚晴公主帮忙?不行不行,这两人都是皇子,哪能让他们替自己办事。
沈牧凝眉思索,忽而大喜自语:“何不请陈萍姑娘帮忙。陈伯父毕竟是当朝大将军,陈萍身为其女,相较于自己,多少有些门路!”
陈勇信的帅府位于位于九城偏西南的位置,沈牧问了两队官军,才寻到此处。
到了陈府门外,沈牧瞧着原木大门上挂着“护国佑民”四个大字的匾额,不仅有些望而生畏,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思索片刻,才复又下定决心,踏上石阶扣门!
“咦,你怎么在这里!”
沈牧的手刚刚摸到门环上,便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沈牧转头,却见陈萍一身素衣,手里挎着一个竹篮,篮子里是一些青菜和一条活蹦乱跳的鲤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