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青羽亲口交代花花务必亲手将密信交到高子玦手中之后,她便已尝尽了各样的方法寻找他,但至今仍一无所获。
高子玦就仿若人间蒸发一般,和不知去向的青羽一道,在一日之内同时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但令花花惊诧不已,心忧难耐的是,除她以外的众人,竟皆对二人的突然失踪不以为意,好似那两个原本活生生在他们生命中出现过的人,根本未曾存在过一般……
其他人她无权过多过问,可连高子玦的亲信乔安亦对此事不置可否,连青羽的好姐妹襄安也总是以各样理由搪塞她的求见……
她求助无门,已然走投无路,只得以最为笨拙的方式坚持着。
这些时日以来,花花惟一的信念,便是完成青羽离开时的嘱托,亦是这份信念始终支持着她日复一日地前往广陵王府探寻消息。
花花眼见那名来劝解自己数十次的小厮离开后,便复又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往来的每一个人,试图能寻见些突破,正在这时,却听不远处响起一个音色明亮的女声:
“她怎的还在此处?不是让你打发她走吗?要是让夫人知晓了,又该因此不郁了。”
花花撇了撇嘴,闻见这一声音,她甚至不用抬眼看,便知晓那是曾仗势欺人的汀兰。
“我已劝了不下数十次了,她若是能听得进去,我也不必如此发愁了……”
那名小厮面上的神情瞧来亦是颇为为难。
“既然如此,那只好……”
汀兰复又开口,这一次语气稍显低沉,带着些许难言之态。
“怎的?要用强?直接动用武力将其赶走?”
那小厮面露不忍,目光不时瞄向站立在不远处的花花。
花花闻言,身形不由一顿,双肩有了片刻的瑟缩,可当手触碰到怀中那封已被反复焐热过多次的密信,她便攥紧双拳,复又昂首挺立,目不斜视。
小姐待她如此之好,她又怎能这般怯懦?
“自然不是,是只好告诉她些实情咯……”
汀兰的音调又提高了些,故作有口难言状,但视线却有意无意地飘向花花,仿佛这话原本就是要说与她知的。
“实情?什么实情?”那小厮甚是迷惑。
“就是王爷确是每日皆会回府,不过为了掩人耳目,皆走的后门。”
汀兰故意压低声音凑近那小厮耳边,可实则她的音量大得足以让站在不远处的花花听得一清二楚。
花花听至此处,心头的希冀之火重燃,直冲向大门处,满目洋溢着欢欣鼓舞。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王爷他每日皆有回府?!”
“嗯,王爷每日皆会回来。”
汀兰耸肩颔首,以示肯定。
“那他为何不见我?”
花花欣喜至极,亦困惑至极。
“为何不见?自然是因为故意躲着呗。”
汀兰语气轻快,漫不经心地回应一句。
“躲?为何?”
花花的手心逐渐渗出细汗,心头颇为不安。
汀兰眼见花花局促难安的模样,眼底不由流露出几丝意味不明的窃喜,但却故作淡定,佯装关怀状。
“唉……自然是不想听那些要他去南宫府看看你家小姐之类的话咯,想必你家小姐此次因为我家夫人之事收到的打击不小吧?”
汀兰的话极具挑衅意味,叫花花心头的堵闷与憋屈更甚。
只见她双眼泛起红意,双拳攥得更紧了些,带着细微的哭腔道:
“可我家小姐她……算了……王爷眼下可在府中?”
话到嘴边,花花还是将青羽离开一事咽回肚中。
“你家小姐如何?”
“……”花花不答。
汀兰见状,冷哼一声后,便提着嗓子,以极尽炫耀的语气接着道:
“呵王爷自是在府中的。
不过我告诉你,不论你家小姐如何,王爷他亦不会跟你回去看她的,毕竟我家夫人有孕在身,王爷怎能撇得下夫人一人呢?
就算曾经王爷对我家夫人再不上心,如今她腹中既已有了王室子嗣,总是你家小姐用尽狐媚子之术也难以挽留王爷!”
“啪”
花花朝汀兰一掌起落,声音听来清脆而响亮,顷刻间,汀兰面上便留下一道赫然的红印。
“你竟敢打我?!”汀兰已然气急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