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声音一起,这被挟持的人竟觉那声音听来有几分耳熟。
“那你为何这般,难道是我与你有何怨何仇?”
“你自己做过事自己还不清楚吗?你这采花恶贼,不单荼毒农家少女,竟还敢将毒手伸向城内的小姐!”
“采花……恶贼?恐怕你是有所误会,我并非你口中那般为人……”
这人一面侧头轻声解释着,一面暗自将一只手缓缓滑向自己的腰间。
“呵!坏人从来不承认自己是坏人!”
那人忽觉被自己缚住这人的气息竟有几分熟悉,他的身形不由轻微一晃,但嘴上却仍旧厉声应道。
正待他欲将手头上禁锢此人的力道加大,将其翻转与自己面对面之际,却突觉腹上传来被硬物压迫之感。
他登时一惊,手上的力道下意识一松。
而就在他惊异这当儿,那被方才被他挟制住的人朝下一个委身,便灵活地脱离了他的控制。
他猛地回神,却为时已晚,正欲向前跃起重新缚住那人之时,那人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腰间取下长剑。
“唰”
霎时之间,冬夜的静寂被利剑出鞘的声响所划破。
随声而起的便是正闪着利光的长剑,那长剑不偏不倚,直抵他的脖颈。
他浑身的血液当即倒流,心口骤然紧缩,没成想竟因忽生的杂念而轻了敌,委实叫他咽不下这口被反擒的气。
只见他沉着面色,逐渐抬首,顺着长剑的方向望去。
“青羽!”
“时言!”
相对而视的二人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
随后,青羽抵住武时言脖颈的利剑缓缓落下,面上的惊异之色却丝毫未褪。
“你怎会?”
“你怎会?”
二人又不约而同地开了口,接着武时言做了个“请”的动作,青羽会意便开言道:
“你怎会出现在此,还将我当成了采花恶贼?”
武时言按了按额头,长叹了一口气,回应道:
“阿吴她今日早些时候,托人带信给我,说是自己险些被前些时日城中肆虐的采花贼给非礼,求我一定要将其就地正法,以为她报仇,为那些被残害过的少女报仇……”
“那你为何便认准了我这马车?”
青羽满目疑色,只觉此事来得甚为凑巧,巧得让她不得不有所怀疑。
“因为她在信中提到了那贼人身着白衣,离开之际是乘坐着一驾不大的马车,马车车顶上悬挂着彩色的穗带,那替贼人驾车的车夫身着浅灰色夹袄,头戴一顶护耳帽。
我出了城,一路跟了许久,才见你这一辆马车,而这几点特征亦全然对应上了,而你又恰着白衣,我这才……”
武时言说着,不由面生赧色,只觉自己此举甚是唐突了青羽。
青羽闻言,便朝马车望去,借着月光,虽说看不清车顶的穗带具体由几种颜色组成,但其确为多色这一点却是不难辨认出。
而那她此前并未多加留意的马车夫的形貌特征亦确如武时言所说,青羽的双眉蹙得更紧了些,不由喃喃而语。
“这未免也太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