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过一年他7岁了,便要搬到前院去住。
婆子去找画良策的时候,他也正往秋馥院走。
他年纪还小,身边除了奶娘钱氏外,还有一个大丫鬟紫苏,小厮要等他到前院了才会到他跟前侍候。
女眷们住的后院,是不允许小厮随便进入的。
今日因着宴席人手不足,连画良因屋里的小环都被调到后厨去帮衬了,紫苏和钱氏也一样,画良策又独来独往惯了,只和父亲说了一声,便去了女眷那里找母亲,听说妹妹回了院子,还没有用膳,又转去了后厨,让灶上的婆子现做了几个妹妹爱吃的小菜,装在榆木红漆描金三层提盒里,自己吭哧吭哧提回了秋馥院。
路上有丫鬟经过,看他小小一个人,费力的提着那么大一个食盒,都说要帮他的忙,他还死活不让。
守门的婆子一路提着小心,就等着画良策累了,自己好接手,谁知他会坚持着提到了秋馥院西厢房。
便是手酸了,也只是放在地上歇一歇而已。
见到了画良因,婆子忍不住恭维道:“大公子真是疼爱二姑娘,这么重的提盒,大公子都不假手他人,自己从后厨一直提到了这里呢。”
“多嘴!”画良策见妹妹面无表情,眼神一黯,轻斥了那婆子一声,那婆子没想到自己替他说话,反而惹得他不快,讪笑着行了礼退了下去。
“妹妹,你一定饿了吧。我到后厨给你拿了些吃的,都是新做的。”
画良策在画良因冰冷的注视下,艰难跨过了门槛,将提盒提进了屋,端出里面还冒着热气的几样小菜,一一摆在了花梨木团桌上。
饭菜的香味四溢,引人食指大动。
画良因冷眼瞧着,对他的举动只觉得是黄鼠狗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前世他便是这样,外人只道他对妹妹疼爱有加,是万里挑一的好兄长,哪里晓得,他害得自己有多惨,自己还有口难言。
她跟上去,仔细端详画良策的眼尾。
这一细看,画良因心中大喜。
她上一世变黑,最早出现异常的地方正是眼尾。那里会有一道黑线延伸出来,不出数日,便会到达鬓角,这时,周身都会开始发黑,且一日黑过一日,大概一个月左右,便会达到肤如焦炭的程度。
“哈哈哈哈……,报应,真是报应啊!”画良因大笑出声,之前的痛苦烦闷一扫而空。
尽管画良策眼尾的黑线此时还很淡很淡,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但画良因就是知道,他日后定会像前世的自己那样黑。
而且他没有力大无穷的好处。
瞧他提着食盒那费劲的样子,连额头都生了汗,险些连门槛都跨不过来,哪里像自己,方才趁着等他的功夫试了试,一只手就轻易将团桌给举过了头顶。
想来那颗果子,吃了只会让人变黑,并不会增长力气。
自己真是错有错着,不仅报复了画良策,还不叫他占一点便宜。
就不知自己这力气变大,神情变得诡异的原因,究竟是因为吃了崖底那株草药,还是喝了湖泊中的水。
一思及此,画良因不免想到从因。他和自己的症状一样,力气却比自己要大上许多,会不会是他在崖底的时间比自己要长,水也喝得比自己多的缘故?
等日后有空了,还是要下崖一趟,寻个明白才行。
听她没有半点形象的哈哈大笑,那笑声是如此畅快,如此的解气,从因一头雾水。
画良策的脸色却有些发僵,“妹妹,你到底是怎么了?你、你说的报应,该不会是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