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香想到亲妈对她的苛刻,不禁更加悲从中来,但她努力克制着自己,脸上带笑道:“你俩今晚谁收留我啊?”
丁香特别抱歉的看着她:“你只能去璐璐家住了。我婆婆突然要来,已经买好了明天的高铁票。我婆婆这次可是来者不善,听说好像在家跟她的两个妹妹闹了别扭,来北京儿子家消气的。”
“为啥闹别扭?”怀香白璐一起追问。
“好像因为她二妹给儿媳妇看孩子,不听劝告带孩子去游乐园玩,结果传染上流感,现在还在医院输液呢。她儿媳妇一气之下就把她赶回老家了。
她就去找姐姐妹妹哭诉,她大姐不光不安慰,还笑话她咎由自取,说她不该这么低三下四,出人出力出钱的,还被人嫌弃,何苦呢?
说完二妹不过瘾,又连带三妹一起说,说她们的儿子全是啃老族,没出息不成器之类。两个妹妹受不了大姐的嚣张跋扈,一起跟她吵起来了。”
丁香许是受了怀香传染,也许是太久没有跟人倾诉了,一打开话匣子就开始滔滔不绝,“我婆婆这个人啊,从年轻时就爱拔尖,她长得漂亮,又聪明能干,嫁个老公还敦厚温和,生养个儿子勤奋好学,不用她怎么操心就顺利读到博士毕业。
她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人生赢家,加之退休前在县里也是个有点小权利的女干部,凡事都习惯居高临下的指点江山。她对自己妹妹尚且毫无顾忌的指手画脚,你们可想而知,她到了我家,长辈的架子要摆的多大了。
我这些年自己把蕊蕊带大,其中的辛酸苦楚自不必说。田原是指望不上的,他不被外派出国的时候,也是三天两头加班,在家里像个旅客。我基本就是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的把蕊蕊从刚满月带到了十岁。
我婆婆只要一来,蕊蕊就像当大兵的分到了枪支弹药,那耀武扬威的小样子,甭提了。我自己养大的亲闺女,说她不对不说她也不对,反正凡事我婆婆都能给你挑出几个刺儿来。
只要她一来,我就想躲起来,可能躲哪去,娘家在千里之外,回娘家根本不现实。工作单位呢,我又没有,生了孩子就成了全职妈妈。我只好躲洗手间了,每天只有在马桶上坐着的时候,才觉得,呼吸是如此顺畅。”
“那你天天坐马桶岂不要便秘了啊,不如躲墙缝里?呵呵呵......”白璐插科打诨的逗丁香。
“我家是没有墙缝,有的话我真想躲进去,哪怕几分钟呢,也可以享受到短暂的放松。”
“你婆婆也是奇葩,现在的婆婆都怕儿媳妇的很,哄着巴结着都来不及,哪里还敢趾高气昂的?
别的不说,就说我妈吧,别看对我整天咋咋呼呼的挺厉害,对我弟媳妇,低三下气着呢。
不过也不是一开始就这样,我弟刚结婚的时候,她也摆过老婆婆的谱儿,可人家根本不吃她这一套。
婆媳俩吵闹过几回后,胜负很快就分出来了,我弟媳妇完胜。都说一物降一物,如果我弟是降我妈的那个小妖怪,他媳妇就是降我妈的大魔王。”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上演西游记呢,又是妖又是魔的。”白璐笑说怀香。
“确实是,现在的婆婆跟儿媳脾气都好的很,田原那两个姨就是,对儿子儿媳一家是任劳任怨,看孩子做家务,能出十分力绝对不出八分。
按她们的话说,这代孩子太不容易,负担太重了,一对夫妻要负担四个老人,还有至少一到两个孩子。
趁着我们身体还行,能帮一把就帮孩子一把,哪能只顾着自己享受呢?
等你老的需要人伺候了,孩子还能念着你的好,不会不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