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又摇摇晃晃载着两人驶向望月镇,只是心情却不如来时那么轻快,反而是一种异样的沉重。 胡梨见舒笙气压有些低,也不敢如之前一般打滚卖萌撒娇,安静待在他怀中,给他支撑。 不过片刻,马车便到达舒府,舒笙将胡梨抱下车,闻讯而来的舒父舒母以及苏霖泠等候在侧,情景竟与当日春闱归家一般。 舒望天上前一步,拉过舒笙,表情忐忑而期待,这是他一生所追寻的梦想,却在此停步二十余载,而今将心愿与希望全部寄托在舒笙身上,他大概是这个舒府最真心,最不带功利希望舒笙高中的人吧。 “可有上榜?”他殷切询问。 舒笙目光有些躲闪,但他明白该来的总归还是会来,哑着嗓子说道:“孩儿不孝,有负父亲期望,未曾上榜。” 说着说着,便跪在舒望天面前,舒望天有一瞬间的呆愣,明明给人的感觉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怎会反转至此? 但他也知道这秋闱不比春闱,自己这儿子,乡试虽是解元,不代表春闱便可高枕无忧,想想自己,终其一生,止步于此,又有什么资格来评判来指责这个孩子? 他叹了口气,迈步上前,将跪在地上的舒笙扶起“笙儿也莫要言弃,人生沉与浮,落榜不落志,再战来年时。” 便携着舒笙一道走进舒府大门,只是那背影,显得有些萎靡与沧桑。 与舒望天的坦然接受不同,苏霖泠此刻如坠深渊,只觉得透骨生寒,他,他怎么会没考上?不可能的,不可能,当初自己看上他一方面是钦慕他的样貌,钦佩他的学识,更重要是觉得他将来必有大作为,怎么可能停滞在一个春闱? 自己哭闹着求来的姻缘,怎会如此?夫妻不睦,家宅不宁,夫君日日与一只小宠同眠,将她这正妻当做摆设。 舒府财力,权力均不及苏家,自己这下嫁倒还真成了下嫁,她有些难以置信,自己对于这人当真是看走了眼?虽说自己乃完璧之身,但出嫁过的姑娘总归还是名声不佳,她垂着头跟在舒父与舒笙身后,思绪却是百转千回。 几人一道走向西苑,途中谁都没开口说话,有些异样的沉闷。 不料途径东苑只时,碰巧遇见刚准备出门的舒望材,舒望材有些纳闷,但依旧扬起笑脸朝舒望天与舒笙等人打招呼,因为舒笙娶苏霖泠过门的关系再加上舒笙有望能上会试成为一方父母官员,大房与二房不再是之前那种互不干涉的状态,舒望材闲暇空余之时,甚至还会去舒望天的小院喝喝茶。 “笙儿回来了?”中气十足,舒望材上前拍了拍舒笙的肩膀,以示亲昵。 “成绩怎么样?杏榜第多少名?”说罢,也不待舒笙回答,便笑了起来,大约是在幻想今后有一个芝麻官侄儿,在商户中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情。 “笙儿……有负各位长辈期望……自恨学识浅薄,空羡榜中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