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笙调整面部神态，如之前一般温润一笑，只是勉强得任谁都看得出其中苦涩。　　　　“并未。”他抱着胡梨，垂下眼睛，神态恹恹。“莫说我了，说说子瑜兄吧，看这神色，应是上了的。”　　　　郁子瑜挠了挠脑袋，憨厚一笑：“堪堪倒数几名，不过好歹是在榜上。也是祖宗保佑，不过以舒兄才学以及笔墨，竟是未能上榜，令人很是不解，我观杏榜放出的会元试卷，竟不如舒兄随笔所写所书来得精彩。很难以想象杜思珉竟是今年榜首。我所认识许多好友，所做文章都比他要精彩，而他们名次竟都不佳，竟如我一般排在末尾。”　　　　“未能上榜只能说明舒某学艺不精，不得老师喜爱，子瑜兄能上这杏榜，切莫妄自菲薄。”听见郁子瑜所说之话，舒笙心下有些疑惑，怎会今年有学识之人名次都不佳，面上却不露声色，宽慰郁子瑜莫要自谦。　　　　告别郁子瑜之后，舒笙来到杏榜，观摩榜上贴出来三甲文章，一看之下，确实感觉蹊跷，对比上几年学子水平，今年三甲所做文章竟如稚儿一般可笑，倒是前面题目所书答案大同小异，竟如提前商讨过一般。　　　　一直未曾开口说话的胡梨总算是知晓现在的情况了，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将头深埋进舒笙怀中，内心深感愧疚，要是，要是当时我把试卷偷了过来，将考题泄露给舒笙，舒笙现在也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察觉到怀中胡梨悲伤哭泣，舒笙只觉内心酸胀，疼痛难忍，他赶忙跑到巷子深处，询问胡梨：“猫儿怎么哭了？可是身体不适？”　　　　“哇，舒笙，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落榜了。”胡梨红着眼睛哇哇大哭。　　　　“怎会怪你？是我自己学艺不精，因而名落孙山，只能怪我自己，怪不得别人的。”舒笙摸着胡梨的脑袋，轻声安抚于她。　　　　“要是，嗝，要是……”胡梨哭出泪嗝，小模样惹人爱怜“要是当初我直接把试题泄露给你，你就不会落榜了？”　　　　胡梨此话一出，舒笙才依稀想起考试前夕，胡梨曾问过他是否想要今次考试的试题，当时他以为这狐狸要用妖法助他，因而义正言辞的拒绝，看来这春闱一事，暗藏玄机。　　　　他苦笑，然，就算当初知道春闱暗藏玄机，他也断不会接受这歪门邪道得来的成果，所以，就算知道又如何。　　　　但是有些真相他却会忍不住好奇，此次试题泄露定与那榜首杜思珉脱不了干系，否则当初他也不会如此笃定给自己放下狠话。　　　　“猫儿，你切将你所知告知与我。”　　　　“那日我在秦淮小食吃完糕点打算返回客栈找你，忽然看见杜思珉进入秦淮前堂，我便跟着他入内，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将一张小纸交给杜思珉，后来我才知晓，那小纸上竟是本次春闱的试题。我便问你想不想要，后来你也就知道了。”胡梨望着舒笙眼睛，一字一句认真回忆道。　　　　“好猫儿，只是我还是当初那句话，生而为人，应当知晓，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心中应存凛然正气。”　　　　“但是，但是你落榜了。”胡梨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翻涌而出。　　　　“莫哭。”舒笙亲亲狐狸脑袋“明年春闱我还可再努力，可是有些品德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胡梨见舒笙又恢复之前的笑容，虽然对他的话似懂非懂，还是跟随着他的心情，因他高兴而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