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钰绮不时用手捣鼓着碗里的粥,却毫无食欲,默默发呆。桩思年见状,伸手摸了摸温钰绮的额头,关切问道:“怎么?是起太早没有食欲还是身体不适?我见你这几日都没什么胃口。” 温钰绮轻轻摇头:“没有,”想了想又转头看向桩思年,若有所思的说道:“我都不知道你的画功这般深厚,不若你也给我画一幅画像吧。” 桩思年了然地笑了起来:“原是为了这个。好,你若是把这粥喝完,我便给你画。” “嗯。”温钰绮随即笑颜逐开,将碗里的粥一口一口囫囵吞枣般喝完。 “慢点。” 温钰绮踏入自己的房内,关上房门。将刚才桩思年给自己的画像从袖口取出,摊开在桌上,又将另一幅从书桌上拿起,慢慢展开画卷,画中是一青衣女子,她五官明艳动人,面如芙蓉眉如柳,头戴凤钗,腰佩翠琅玕,就依靠在廊桥的石椅上,眼看前方,她蛾眉轻蹙,但眼神顾盼流光,似乎含着盈盈笑意,又似乎是在回想什么,像是沉浸在往事中,那女子是叶瑶依。 她和叶瑶依的画像被调换了,她知道这是元褚的小心思。 只是,她没想到,画中的叶瑶依,会如此灵丽动人,□□尽显。 她看了看桩思年为自己画的画像,又再次看了看叶瑶依的那幅画,心底突然凭空冒出一个大胆的臆想。 叶瑶依盯着挂在自己屋内的那幅画许久,回头望向绿汀说道:“你觉得这画中人与本宫有几分相似?” 绿汀仔细看了看墙上的画,又看了叶瑶依一会,笑道:“奴婢觉得有十分像,简直与娘娘一模一样。” 叶瑶依看着那副画摇了摇头说道:“本宫怎么觉着不太相似。不若我们去皇上那里看看太尉大人为本宫作的那幅画。” 叶瑶依方要出门,听得门外宫女报信:“娘娘,太尉夫人求见。” 叶瑶依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温钰绮怎么回来找她?“请她进正厅等着,我一会儿过去。” 随即嘱咐绿汀备点点心送上。 待叶瑶依进入堂厅,温钰绮立在厅内打量着屋内的摆设,叶瑶依道:“太尉夫人怎么不坐下,这要让别人见着了,要说本宫招待不周了。” “娘娘说笑了,妾身见娘娘的摆设讲究,颇具格局,便不由站着欣赏了一会。”温钰绮说完坐在了叶瑶依对面的椅子上。 “太尉夫人今日怎会得闲来本宫这?” 温钰绮低头笑道:“妾身自知娘娘宫中事务繁忙,本不该前来叨扰。今日妾身娘家送来几坛刚开封的青梅酒,妾身想着娘娘以前甚爱青梅果,天气渐热,少饮青梅酒可生津解暑,促进食欲,故而带了些送来给娘娘。” 叶瑶依深深忘了温钰绮一眼,低头道:“太尉夫人有心了,用些茶点吧。” 温钰绮依言拿起其中一碟里的酥食,正待放入口中。叶瑶依忙止住道:“慢着!这胡桃酥是谁端进来的?太尉夫人对胡桃是忌口的,你们差点犯了大错。” 温钰绮的手一滞,随即笑道:“原来娘娘还记得。多亏娘娘细心察觉,否则臣妾可能又要遭罪了。”说完放下胡桃酥,重新拿起旁边的蜜饯放入口中。 两人又小聊了一会,突然,只见温钰绮呼吸急促起来,捂住自己的胸口大口喘息,身子渐渐往后,晕了过去。 “夫人!你怎么了?夫人!快去宣太医!”叶瑶依见状,立即向身边的侍女说道。 待温钰绮睁开双眼,见桩思年坐在床边,看见她醒来,轻声问道:“你醒了?觉着如何?” “嗯。我是怎么了?”温钰绮支起一只胳膊微微起身,见房内还站着元褚和叶瑶依,两人神情不悦,皱着眉头立在一边。 “御医说你是食了忌口之物导致胸闷休克,还好救治及时,怎会如此不小心?”桩思年说着扶起欲起身的温钰绮。 元褚见温钰绮准备起身行礼,忙松下眉头关切问道:“太尉夫人不必虚礼。现下身体如何?”“妾身已无大碍。” “既然已没有大碍,不如太尉夫人自己说说是如何晕过去的吧。”叶瑶依冷笑一声,向前走到温钰绮床边,没好气的说道。 “这......”温钰绮看了一眼桩思年和元褚道:“妾身也不是很明白。” “太尉夫人如实禀报即可,贵妃说你并没有用过盘子里的胡桃酥,你可有话要说?”元褚瞟了一眼叶瑶依,继而转头耐心向温钰绮询问道。 叶瑶依注视着温钰绮,低声道:“太尉夫人还需有一说一,莫要颠倒黑白才是。”温钰绮听言顿了顿,似乎在犹豫着什么,元褚见状上前安抚道:“莫要怕,朕在这里,你大可放心大胆的说出事实真相。” 桩思年听言握了握温钰绮的手,皱了皱眉。 温钰绮抬起头,接过叶瑶依的目光,随后低头然后小声说道:“妾身只是吃了一点娘娘桌上的茶点,接着就,就不省人事了。” “哼,爱妃可还有话要说?”元褚转身看向叶瑶依,眼里尽是失望和愤怒。 “你胡说!”叶瑶依冲上前去伸手便要掌掴温钰绮,被桩思年手疾眼快的捉住手腕:“娘娘!” “叶瑶依!你好大的胆子!不但毒害重臣家眷,事实败露后还敢拒不认错甚至出手伤人!”元褚气的一把拉住叶瑶依,大声呵斥道。 “皇上,娘娘真的没有让太尉夫人吃胡桃酥啊,是奴婢的过错,奴婢不该讲核桃酥端上来。可是太尉夫人真的没有吃啊~”一旁的绿汀见状跪着向前拉住元褚的衣摆,哭着喊道。 桩思年见状,起身向元褚说道:“皇上,这件事其中可能有些误会,皇上还是查清楚再下定论不迟。” 温钰绮也含泪望向元褚道:“皇上,许是妾身记错了,皇上莫要再责怪娘娘了。”元褚见温钰绮两眼汪汪的望着他,语气委屈,便又火冒三丈,看着叶瑶依说道:“事实摆在眼前,你却还要矢口否认吗?” 叶瑶依气极反笑,抬了抬眼望向元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皇上认定了是臣妾干的,臣妾百口莫辩,只能认了。” “你!好......好!来人,传朕口谕:贵妃品德有失,禁足一月,罚俸三月,在萦华宫好生思过。”说罢看向温钰绮:“太尉夫人身体抱恙,赐御驾送回太尉府好生休养。” 桩思年谢过圣恩,抱起温钰绮,缓缓走了出去。 元褚望着瞪向他的叶瑶依,冷哼道:“你就在此好好反思吧!”说罢甩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