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你又怎么样?”韩幼雪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话说的也轻飘飘的,好像根本就是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也不把傅荣放在心上,她低下头,拇指和食指互相捻乐捻。
其实就算记得又怎么样?
他们两个这辈子,到底是两种不同的人,傅荣是傅川的弟弟,和她之间也再没有什么可能的关系。
韩幼雪直视着傅荣的眼睛:“如今我已有孕,王爷还是接受陛下赐婚的旨意,另觅良人罢。”
若是傅荣再磕头下去,傅川不一定会收回成命,更大概率是治傅荣一个抗旨不尊无召私自入宫的罪,韩幼雪能做的,就是彻底切断傅荣的念想。
傅荣的目光落在女人腹部,他竟然伸出手,逐渐挨近那腹部,他摇了摇头:“不可能…绝不可能…”
他的手快要碰到了,冬月眼疾手快的赶紧将韩幼雪拉到身后,挡在前面:“燕王殿下!万万不可,如今我们娘娘是陛下的妃嫔,请您自重…”
冬月的一句话,便如刀光劈来,又似万丈泓壑,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生生且清楚的割裂开来,无时不刻在提醒着他们的身份,也让傅荣彻底清醒了。他怎么忘了,后宫的嫔御,也始终是嫔御,他和韩幼雪既然一开始就不可能有什么未来,那到现在,便更不可能。
“你真的,只愿意在这里吗?”傅荣没有发觉,最后一个音说出口的时候,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此时此刻,他忽然想,便算是夺,他也愿意为了韩幼雪,背负这一回罪孽。
“若……若你愿意,从此以后,我便只当你是后宫嫔御之一,若你不愿——”傅荣的话戛然而止,期待的看着她,似乎在期待她会说不愿。
多鹿从里面出来,笑着说:“令嫔娘娘,陛下让您进去呢。”
韩幼雪闻言颔首应道:“知道了。”随后,她便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傅荣,她的答案。
冬月随着韩幼雪走进了宣室殿,踏进殿门那一刻,傅荣便知道了答案,顷刻间心如死灰,他懂了,也明白了,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一切都不能够重新开始了。
傅荣最终还是跪下,附身朝着韩幼雪的背影叩拜一礼:“恭送…令嫔娘娘。”
三日后,傅荣应允了婚约,若他的王妃不是韩幼雪,那么是谁都无所谓,他也不在乎了。
景阳宫里,妃嫔落座,今日请安倒是没一个人迟到,夏昭仪坐在宸妃后头,手里捻着手镯上的宝石,惠妃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才笑着说道:“夏妹妹复位昭仪,令嫔又怀了身孕,如今后宫可谓是双喜临门了。”
“多是陛下垂怜,妾身才得今日光景。”夏悯儿嘴角噙起一抹笑,看起来很是温柔娴静,如今虽未至此前荣宠,却离当日也仅有一步之遥,这对她来说,怕也不难。
听见惠妃这么说,夏悯儿又附和了几句,目光随处一瞥,见落座末数的宋致,便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掩唇而哂,权当打趣一般说道:“若是宣嫔妹妹来日再封为美人,可就又添了一桩喜事了。”
宣嫔看了眼玉嫔,随后才十分愉悦的笑了笑,说道:“是啊,瑛儿刚入宫不久,就已经和嫔妾同位分了,想要超越嫔妾,自然是有可能的。”
“还不是靠着那张像令嫔的脸和像辰月宫那位的性子…”温玉澄声音慵懒的随口一说,又笑了:“否则陛下知道她是谁吗?”
玉嫔闻言倒是不服气了,抬起下巴反驳:“贵嫔娘娘说的这些话嫔妾倒是不中肯的,舒贵姬阮氏已经不中用了,陛下很快就会忘了她的,才不会是因为她宠幸嫔妾呢。”
“是吗?”门外传来阮轻轻的声音,惠妃垂眸勾了勾唇,似乎是想到了,可是其他人都震惊的看着门口,玲珑跟着阮轻轻一起踏进门,玉嫔和宣嫔的脸色最难看。
比阮轻轻位分低的都起身行礼:“嫔妾给舒贵姬请安。”
阮轻轻走到堂前福身:“嫔妾给惠妃娘娘,宸妃娘娘,夏昭仪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