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歌儿抬眼望去,春红柳绿一堆堆的贵女,落在江歌儿眼里卻成了一台台行动的印钞机,乐得见牙不见眼。
颜子樱适时的泼了一盆子冷水:“不过,并不是所有的贵夫人脾气都好的,要是真碰上了硬茬,只怕东西没兜出去,倒丢了卿卿性命。”
“这话有理,要不咱们搭伙做生意吧。”江歌儿一脸不怀好意道:“你帮我引荐给那些温和识礼的夫人,我呢,每卖出一套护肤品,便给你一成的抽成如何?”
“不如何!利益灼心,此等舍本逐末之事,我颜家是断断不能干的。”颜子樱一本正经,江歌儿不敢勉强:“唉,也罢,那便让我听天由命去吧。”说罢便要往湖亭中扎去,颜子樱轻咳两声,提醒道:“湖亭中尊者乃为建康公主,乃是官家褓姐,从小金尊玉贵的长大,从未受过什么难处,也不同一般公主远嫁,先皇为其择了新科状元为婿,就住在宫墙下,日常在宫中威风惯了,到了夫家,仍有嫡公主的派头,驸马家不敢得罪,只好少敬万敬着,如同敬了一尊活菩萨。”
“那……我卖给她护肤品不是挺好的?”
“先皇薨,太后掌权,这建康公主的地位便受了动摇,这公主吃过几回闷亏后,便也老实本分了下来,谁承想,竟让驸马有了别的念想,竟背着建康公主养了诸多的扬州瘦马在别苑,又命人偷偷寻来了自己的旧相好,生了一男一女的私生子,建康公主直觉驸马行为鬼祟,命人尾随摸到了驸马老巢,闹了个天翻地覆,直接打到了御前,太后自幼不喜建康公主,随便和了几句稀泥,便令其归家,公主无法,只好忍辱偷生,心里却恨极了长相漂亮的女子,你可曾看清建康公主周遭,俱都是上了年纪失了颜色的妇女。”
江歌儿闻言瞧去,真如颜子樱所言,俱是人老珠黄的女子,若是悄悄私下联系,定会是茬汁水肥美的好韭菜,现下却不是好时机,江歌儿心里一阵后怕,谄媚的问:“好妹妹,那你瞧着我该去哪里合适?”
颜子樱甩袖,抬脚上前:“湖苑的桃花开得正盛,我去瞧瞧去!”
江歌儿会意,远远的跟着颜子樱往花下去,粉白堆砌的湖苑下,有群天真烂漫的女子在扑蝶嘻戏,见着颜子樱俱是喜笑颜开:“子樱姐姐,许久不见,一切可还好。”一湖蓝色的女子从桃树下钻出,拉着颜子樱的手好生热络。
“家中生变,随祖母南下安家了,前些日子,兄长受旧故相邀,回京一聚,想着当日祖父离世的香火情,祖母变命我随兄长一一上门亲自磕头答谢,待忙过了这两日,便又得南下去了。”颜子樱因不喜平原做派,故而只推说兄长受故旧邀约,而她陪同上京罢了。
“我的好姐姐,此番相聚别离后,再见不知是何光景了,今日可得陪着妹妹们玩尽兴了才好。”
“这是自然!”颜子樱温婉笑着,哪还有当初的尖酸刻薄样,若非王家之故,只怕她此刻应是和这些小姑娘一块儿无忧无虑的赏花对诗吧,江歌儿第一次因为王家的事情产生了羞愧感,若是换了自己,怕不是三言两语的揶揄便能解恨,联想到颜老夫人及颜家姐妹对其种种,这才是真正的心胸宽广之族,君子之德。
江歌儿颇受动容,一时竟忘了正事,颜子樱见其愣神,少不得亲自来拉:“喂,场子我可替你开好你,你莫不是临阵退缩了吧。”
“这怎么可能,看我本事吧。”江歌儿回过神来,暖暖的看着颜子樱,嫣然一笑,如春风拂面。
颜子樱略有羞涩,领着江歌儿到了人前互做介绍:“这是吏部尚书王廷敏之女王雯静,这位是礼部尚书范祯祥之女范田田,皆是我闺中密友。”
“雯静,田田,这位是我在闽洲认的义姐江歌儿。”
“歌儿姐。”两位千金甜甜的叫着,江歌儿亦是温柔回礼。
“听说官家刚给承煊候世子丁禹兮赐婚,可是姐姐?”
“是。”江歌儿落落大方应下,脾气倒颇投两位千金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