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有一位顾夫人(1 / 2)呦,听说老身失忆了首页

一心只躲在世安院不出来的顾晚行自是不知道外面因她失忆一事引发多少的事端,自打松山长公主敲开了武安侯府的大门,探望了还在病中的顾老太君,本来还在观望的人仿佛接收到了某种信号,给顾老太君的帖子或是给武安侯府的帖子就如雪花一般飞了进来,想要进府的人不计其数,就连府里的几位夫人也都收到了娘家人送来的关心的书信,每天光是忙着回帖和接见旁人的余氏、安氏和韦氏三人忙得是团团转,无奈世安院的那位就是放话不出来不见人,武安侯府也只能对外宣称顾老太君需要静养,暂不宜见客。

梨嬷嬷绝对没有想到,之前自己说的顾老太君不用给任何人面子,竟被顾晚行拿来这样子用。

梨嬷嬷也曾委婉的劝说,既然曾特意接见过展令,那么自家的小辈们也应该见上一见的,无他,应该做到一视同仁才对啊。

顾晚行翻翻白眼,谁都不记得了,很一视同仁啊。对于梨嬷嬷的劝说,她表示你说的很对,然后继续不见人就是不见人。

那天盛老侯爷看到回来后的顾晚行脸有疲倦之意,天不黑就吵着要歇息,不放心老妻,又叫太医过来细细看诊了一回,然后吩咐多开两天的汤药,顾晚行一听,那还了得,于是又和盛老侯爷吵了起来,结局不言而喻,以盛老侯爷被气跑为结局,下一个故事以顾晚行继续喝药为开始。

自打靖云伯上门之后,顾晚行天天掰着手指算她阿弟什么时候过来接她,天天都在揪心揪肺的想着那看了一半的《桃花女奇遇记》,每天早上问一遍“我怎么还在这里啊”“我的记忆怎么还没恢复啊”,白天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气盛老侯爷几回,每天晚上想一把自己曾经拥有过的一箱话本子,梨嬷嬷问她为什么时时惆怅,顾晚行就用一种“你不懂你永远也不会懂”的眼神看着她,哀怨而又沉默。

顾老太君是有一个书房的,而里面的书籍琳琅满目,经史子集应有尽有,凡是顾晚行叫得出名字的,在这里面都可以找到,却唯独没有她心心念念的市井话本子。

顾晚行让腊梅帮她挑了一些杂记,最好是可以让她了解一下被遗忘了的这三十几年里的大概事迹,好让自己心里有个底,腊梅十分麻利的很快就挑好了几本放在那张大大的书桌上,顾晚行满意的点点头。但是当她拿起了其中的一本,当看到她顾晚行的名字频频以武安侯世子夫人顾氏、武安侯夫人顾氏和顾老太君的形式出现在那本书上,莫名的有一种好羞耻的感觉啊!

看到这里,顾晚行还义正言辞的先把不远处的梨嬷嬷等人打发了出去,拿出当年看话本子时偷偷摸摸的劲儿,一个人静悄悄的看,手指飞快的翻动,一边鄙视顾老太君竟然光明正大的把赞颂自己的有关书籍摆在自己的书房,一边激动陶醉于自己的光荣往事中。

没错,那也是她顾晚行啊!顾晚行在心里不要脸的用叹咏调叹道。

书中有详细的说了当初梨嬷嬷被打断了的神武第一年的事迹,讲述附属国吐元进贡,其新上位的国王野心勃勃,派出得宠的公主想要试探傅朝,来者不善,却被当时的武安侯夫人顾夫人狠狠的压下了气焰。

吐元公主骑射皆精,蛮横的挑衅京州贵女,更有暗讽傅朝男儿的意思。贵女比不过,男儿不能比,傅朝人憋了一肚子的火,这时顾夫人替身而出,“既是女子之间的计较,本夫人不才,年少时也随外祖父明威老将军学过几回骑射,吐元公主要比赛,不如就让我来吧。”

顾夫人命人取来nu箭,轻轻松松的发发正中红心,自然是赢了吐元公主的射箭,吐元公主也是不服,顾夫人道:“弓箭与nu箭本有异曲同工之妙,我傅朝女子比较擅长nu箭,公主远道而来是为客,不如就客随主便,也请拿出nu箭来比赛吧,光是比赛弓箭,不够尽兴啊!”

吐元也有nu箭,但是其射程和精准是万万比不上傅朝的nu箭,吐元不服但是也没办法,顾夫人又道:“我傅朝地域广阔,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女子也多有不同,北方多英姿飒爽,南方多温柔婉约,不知公主还想比赛哪一方面的才能呢?本夫人惭愧,除了这nu箭和骑马,恐怕也就只有刺绣缝衣这些俗气东西能拿得出手,至于书法绘画,经史子集,文韬武略的,不过能说出个书名罢了,万万不敢在众人面前献丑。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人生于世,怀有敬畏之心,总是错不了的。在场的各位,你们看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顾夫人含笑发问,语气轻快,却让吐元来使和公主哑口无言,面如土色,后来傅朝练兵于两国边境,尤其是各种威力惊人的弩,吐元自然是继续乖乖上贡称臣。

还有一段,武安侯府顾夫人讲学白鹿书院。

还有这段,武安侯府顾夫人随行出使塔塔尔国。

当然,着墨最多,言辞最华丽的当属那一段梨嬷嬷讲过的“顾老太君披战袍,三尺青锋退乱军”。

通篇不乏洋洋洒洒的赞美之意,什么辩才无碍,言必有中,辩口利辞等词语层出不穷,让顾晚行看得脸上发热,哎呦,真是不好意思,失礼了失礼了,通篇看下来,她自己都十分崇拜自己啊!原来自己也有这么光辉崇高的时候啊!

顾晚行怀着激动的心情飞快的看完,然后把书放回原处,装作自己完全没看过也不知道有这么一本书的样子,拍拍衣袖,昂首挺胸的走出书房。

就连吃饭的时候,也不自觉的挺直了自己的腰板,弄得盛老侯爷莫名其妙,看着老妻脸上莫名其妙浮起的笑意,只觉得心里瘆得慌,委婉的向老妻提出要不要让太医过来看看,顾晚行想起至今还在喝的汤药,又是狠狠的瞪了盛老侯爷一眼,并且还在心里比较了一下,觉得自己现在比之前更有气势了。

盛老侯爷不解,只能在私底下暗暗吩咐梨嬷嬷和莳嬷嬷多注意一下老妻的日常行为,若是出现什么异常,一定要及时告知于他,每日的太医问诊决不能断。

早已将顾晚行的一切行为尽收眼底的两人沉默的点了点头,深藏功与名。

就在顾晚行掰着手指数到了第六天,即将到靖云伯说过的休沐的时间,顾晚行激动的早早就吩咐梨嬷嬷等人为她收拾行李,大有回靖云伯府长住一去不复还的姿态,气得盛老侯爷又是肝疼。

梨嬷嬷劝她此去尚不知道具体情况,没必要打包太多的行李。顾晚行应了下来,让梨嬷嬷松了一口气,却不知道顾晚行心里嘀咕着等回到靖云伯府,自有她阿弟打点,什么衣裳首饰什么好吃好玩的要不得,不收拾就不收拾吧,反正她也不喜欢那些老气沉沉的衣服,好看是好看,精美是精美,但是不符合她的审美啊。

盛老侯爷看到案头上部下呈上来的消息,另外还有靖云伯府传来的消息和书信,又想起了这两天越发兴高采烈的老妻,脸色变得越发难看了。

小柏氏虽然无甚势力,毕竟顶着顾砚的妻子和靖云伯老夫人的名号,有正规名分也有诰命在身,真的豁出去了,那也够靖云伯府上下喝一壶的,死活不肯搬出靖云伯府,哪怕靖云伯拿她的儿女前程作为威胁也不管了,就是不肯搬出靖云伯府,逼急了就真的拿绝食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