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不忍心制造出什么动静,打扰到陆一衍这样一副专注的样子,只能默默垂头,静静地看着一脸正经地为自己伤口消毒和包扎的陆一衍。
明亮的白炽灯光下,陆一衍原本俊朗的面部轮廓被勾勒地愈发清晰,浓密的睫羽下,黑眸中的光芒都凝聚成一个专注的点,显得愈发地光彩动人。
为了提高上药的准确性,陆一衍用那只空置的手牢牢固定住了时屿受伤的那只手。
温热干燥的掌心相贴着,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虽然并没有相握着,却有了如同相握着一样的错觉。鬼使神差地,时屿一时间竟然真的想收拢手指握住那只手的想法。
而致命的是,行动总是依附于思维产生。
在他意识到这样的想法是多么荒谬且疯狂之前,他确确实实这样做了。
他牢牢地把陆一衍的手心抓在了手里,陆一衍上药的动作一顿:“怎么了?是我用力重了?”
“没有。”时屿忙不提地松开了手,脸上有一种被蒸腾着的错觉,“我刚刚反应过度了。”
“那应该是感觉痛了。”陆一衍得出了这个结论,时屿还没来得及反驳,他就看陆一衍把头垂地更下。
温热的呼吸伴随着一点湿气喷洒在刚涂上酒精的伤口处,时屿这才反应过来,陆一衍刚刚在帮自己吹伤口。
他低头,正好对上他布满纯粹关切的目光:“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原本被药物刺激地有点火辣辣的伤口处,被一种温暖又踏实的感觉覆盖,暖意自胸口处,一点点地向外晕开。
时屿觉得两人掌心的温度似乎又上升了一点,但他已经无心顾及:“好多了,其实……我也没有那么怕疼,你不用这么费心。”
“我怕。”陆一衍面色淡淡地说着,蘸酒精的手却是一顿,“我怕你疼。”
“所以,你以后尽量少让自己受点伤,好不好?”
时屿被问地懵了片刻,才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
踌躇了片刻,他略微艰难地开口:“你知道我这不是摔跤弄的?”
“我知道。”陆一衍已经把酒精瓶重新盖好,放回了医药箱里,语气中带了些促狭的腹黑意味,“我也知道,某人只要一说谎,耳尖就会变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