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父亲宋伶俜感到十分的忧伤。
他觉得自从善善对他表白后,他和善善的沟通就越来越困难了。
两人之间隔着的仿佛不是代沟,而是一整条东非大裂谷。
怎么会这样,明明他之前也没少和善善交流啊。
宋伶俜此刻的内心就是:你变了,你变得好陌生.jpg
善善显然不懂他的伤悲,很奇怪地说:“难道我不能喜欢……”
宋伶俜瞥到鹰俊几人正在迅速靠近,想到这番令人焦灼的对话被人听了去会是什么后果,就觉得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他忙捂住善善的嘴,生无可恋道:“善善,你真不是我亲儿子。”
你他妈是我亲祖宗!
善善眨了眨眼睛,张嘴想说话。宋伶俜生怕他继续口吐虎狼之词,忙警告性地瞪了他一眼。这时鹰俊几人终于打破了那神秘女子随手布下的结界,飞奔而至,惊魂不定道:“我等来迟了,老板可有事?”
这可是宫主夫人!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无事。”那女子身份尚未确定,宋伶俜不愿多生事端,便将此事揽在了自己的身上,“她是我的一位故人,方才碰巧遇上,便叙了会儿旧。”
鹰俊不是很相信他的说辞,可无论身为下属还是被雇佣的护卫,他都无权质疑宋伶俜的话,见他的确无事,便不再多问,退守一边。
片刻后,善善继续去接近那团凤凰炎,宋伶俜看了一眼,见这回的确是没有波折了,这才终于有空去关注从天而降的白竹。
方才他被善善一通魔鬼操作搅得方寸大乱,白白害人家姑娘在地上躺了半天,这时便有些愧疚,令人给她喂了几粒补血益气的丹药,而后认真地端量了她片刻,最终确定,这的的确确,就是秦枫的未婚妻。
那么问题来了,他出发之前,才听说秦枫和他未婚妻一起去了某新出世的秘境探索,那也就是不到半个月前的事,怎么一转眼,白竹就独自到了阳平谷,还被那神秘女子擒住?
想不通。
白竹还昏迷着,一时片刻也无法为他解惑,宋伶俜确认她转危为安,便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善善身上。
善善此时,正到了最凶险的时候。
没了先前那女子的干扰,凤凰炎很是顺畅地和他亲近了起来。可他虽有凤凰的血脉,却终究还是肉|体凡胎,修行也没到大成的地步,人的身体要将一团炽烈的火硬生生地纳进体内,还要使那高温的火苗游遍骨骼血肉的每一寸,该是多大的痛苦?
只一会儿,善善的脸色就已煞白,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呼吸紊乱急促。种种情状,看得宋伶俜揪心无比,不住地想,善善从小娇生惯养,就连修行时都没吃过太大苦头,他怎么受得了?
他要是受不了,他又能做点什么,让他坚持下去?
善善的这一次洗经伐髓,足足用了七天。
这七天,无论对于他还是宋伶俜都是极其煎熬的七天。
宋伶俜没有一刻合过眼,他又不是鹰俊那些修为高深的高手,到后面眼睛都熬红了,眼里满布血丝,却还是不敢放松一下。
一开始他在想,这事儿这么难熬,善善坚持不下来怎么办;后来则是在想,怎么还不结束,这都几天了。
无时无刻不在焦心。
还好,第七天的夜幕降临时,这场煎熬终于结束了,而善善也坚持到了最后。
善善已精疲力尽,凤凰炎一脱离他的身体,他就晃了一晃,直往水里栽。宋伶俜吓了一跳,忙飞身过去接住他,却忘了自己只是个修为平平的三脚猫,不眠不休这么多天,哪还有什么力气。方才揽住善善的背,就直接被带着一同掉进了水里。
衣裳霎时湿透。
善善眼皮动了动,半张开眼睛,看到他,下意识地露出一个虚弱的笑:“伶俜,我好累……”
宋伶俜费劲巴拉地把他从水里扒拉出来,低声说:“累了就睡吧,我在呢。”
善善就放心地昏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