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卫风,你比哥哥陪着我的时间还要久啊。”
卫风瞳孔一缩,倏地抬首看她,紧抿的唇角颤抖着,却没有说话。
路杳杳眉眼低垂,纤长浓密的鸦羽在风颤颤巍巍,她长长叹了一口气:“走吧,要来不及了。”
“姑娘……”卫风冒失地伸抓住她的胳膊。
“等我们回去再说吧。”路杳杳拨开他的,起身跺了跺脚,嘴角露出一点透明虚弱的笑说道。
卫风看着她的侧脸,秀美侧脸一如既往地温柔。
他一时间竟然猜不透面前陪了十年姑娘的心思。
“肚子还难受吗,又开始下雪了,山路不好走。”卫风垂眸,低声问道,“主峰后面有一段路靠近悬崖,崖下是汹涌的暗河,还是小心为好。”
路杳杳揉揉肚子,眨眨眼:“好像现在不疼了,大概是饿久了。”
她丧气地吐了一口气,娇气地抱怨着:“早知道早上多吃了点了,饿了。”
两人冒着逐渐下大的雪,顺着崖边小路朝着山上寺庙走去。
旭阳听着侍卫的回禀,顿时心一沉,状似不经意看了一眼不远处山洞内脸色阴沉的太子殿下,咯噔一声。
“继续去查,一定要查到太子妃的踪迹。”他冷下脸吩咐道,“还有派人去山下的人传回消息了吗?”
侍卫摇头。
旭阳心不安,但还是点点头:“你也要小心,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不要多加缠斗,做无谓牺牲。”
侍卫不敢迟疑,重新披上斗笠,匆匆带人继续走了。
他站在雪迟疑了一会,这才转身朝着洞穴走去。
“东边没有动静,没有卫风留下的痕迹,卑职已经让去其他地方分散查了。”
温归远脸色宛若天边的乌云,几乎要压的人喘不上气来。
雪地安静地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有雪落下的沙沙声。
他脑海已经闪过不少人的模样,最后定格在水千森和江仪越身上,煞气几乎要淹没他的神志。
这一路上,能和他们有仇,并且能做到这个地步的,只有这两人。
他咬牙切齿把这两人的名字在嘴边默念着,恨不得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报,南边油条靠近暗流的小道上,有一片混乱的足迹,好似是有人上下山了。”
有侍卫匆匆而来,大声喊道。
温归远眉眼低压,阴郁翻涌如乌云,层层云海汹涌。
旭阳皱眉,小心说道:“这也太巧了,殿下正准备去寺庙,人的踪迹就在发现在前往寺庙的路上。”
温归远冷笑一声,眉宇带着滔天血气,可脸上神情却是极为平淡:“那就更要去看看了。”
“大郎君,寺庙已全部都是我们的人了。”清宴身上盔甲还带着温热的血迹,只是很快就被沿途走来的雪花所覆盖,红白斑驳,越发显得杀气腾腾。
“可有查到水千森的人?”江月楼裹着白色大氅,站在屋檐下,接了一片雪花,面无表情地问道。
清宴恨恨摇头:“但在悬崖边上的那条小路上发现了一点痕迹,正在派人去搜查,可惜竟然被他们察觉了,这寺庙的秃驴也太狡猾了。”
“不过整个越州城都被我们控制了,去往杭州的水道也全都被我们看守着,他们只能龟缩在这里。”
“不急,你让人从前后堵着他,我们,慢、慢、来。”江月楼冷笑一声,看着的雪花悉数融化,染湿了指尖。
清宴打了个寒颤。
“殿下和杳杳找到了吗?”
“没有,殿下和太子妃去祭拜夫人应该就是走这条路的,可路上却没有痕迹,倒是那片古怪的树林有些动静,林还有打斗的痕迹,我已经让人扩大去找了。”清宴严肃说着。
江月楼眉心蹙起。
“水千森和江仪越一定也在找太子他们。”他咳嗽一声,虚弱又狠厉在他身上奇异地融合,让他同样浅色的眸子在白雪冷冽而无情,“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先找到他们。”
清宴也知事情的严重性,抱拳领命离去。
路杳杳忍不住龇了龇牙,抱着卫风的脖子,小声感叹道:“这也太倒霉了吧。”
两人明明选了条鲜有人迹的偏僻陡峭的小路,却还是没想到会和人撞在一起,还是最不想碰到的人。
狼狈逃窜下来的水千森。
现在两人正贴在一处的位置狭小的暗穴角落,看着不远处躲在巨石后面休整的一行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幸好卫风耳力卓越早早就听到动静,借躲了进来,原本见他们狼狈逃窜,还在心暗喜,山上一定是被自己人占领了,谁知道他们大概是跑累了,竟然直接就在那个突出巨石的下面休息。
那个位置,竟然直接把她们堵在这里了!
路杳杳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会,看着水千森捂着滴血的胳膊在大发雷霆,眉心紧皱,突然觉得不对劲。
江仪越呢!
她往外张望了一会,看着那群零零散散的人,越发觉得有异样。
水千森身边的人这么少是都被杀了吗?还是被分配去其他地方了。
为什么要好端端躲在这里,这里可不是什么隐蔽的地方。
她心思回转,抱紧卫风脖颈的臂也逐渐收紧,趴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不对劲,我们找个会跑。”
卫风一在背后扶着她,一已经握上腰间长刃。
都说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路杳杳原本还不觉得此话的真谛,今日却算是被安排地明明白白。
“船已经安排好了,去看看水千森他们来了没。”
身后的洞穴里传来一个熟悉的,疲惫的声音。
正是莫名不见的江仪越!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