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更斯再道:
“正当他情迷意乱之时,女神却突然显灵了。黑暗中,骤然升起的明光将他的双眼刺激到无法睁开。只微微掀起的眼睑,将那色彩薄若蝉翼般的发丝纳入。从那尊石像的肩,缓缓挣出几片交叠的光雾。霎时,仿佛梦中,画家笔下,最美的诗歌都无法描绘的景象就此展开。”
“黑暗从石像的肩,撕开一小道裂口平整的罅隙。好似深渊中吐出的千纸鹤,振翅跃出。千纸鹤停滞在子爵的面前,随之,由其嘴尖伊始,自半空平铺开一层单薄的绘卷。画面颤抖一瞬,缀起堆叠的涟漪,生长出无数金黄的麦穗与唱鸣的雏鸟。美丽的女神从中探出一双手,姿态好似敞开了胸怀。”
“你就是那每日对我告白的人么?她的声音从远处飘来,叫人联想到拂过原野的风。分明没有见其样貌,却仍然能够从那双探出的手,分辨出对方的美貌。神之美,凡人不可视。子爵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女神近在咫尺,他的欲望便再度挺立起。”
“神明对凡人有着超脱寻常的吸引力,这往往与性相关。丰饶之神更甚,因为她也同样象征着生命的繁衍生息。”
“子爵将头抬起的那一刻,一声轻巧的笑意忽然袭来了。似乎要将他扳倒一样的,带着深深的嘲意,带着无法言说的诱惑。他痴迷了,年轻的子爵甚至丧失辨别是非的能力,眼中只剩下模糊的光景。”
“下一秒。他听见自己所朝思暮想的女神对他说,我已被你的情感所打动。你的虔诚,你的真心似乎是常人无法比拟的。因此,我决定给予你奖赏,来标榜你的不同寻常。”
“你愿意培育丰饶的子嗣吗?”狄更斯翻了个白眼,掐起嗓子,做出女性化的模样。这样滑稽的脸,做出如此古怪的神情,逗得丝塔尔直发笑。她止住了笑意,问道:
“他同意了吗?”
“当然了,怎么会不同意呢?”迪庚斯嗤到,“这可是他的梦寐以求!”
“年轻的子爵不仅答应的毫不犹豫,甚至立即脱下了他的衣服,预备马上同这圣洁无暇之神共度一刻春宵哩!谁知道,同他梦里的那些下流景色并未发生,反倒他自己先遭了「奖赏」了。”
“不知何时,一种令人难耐的痒意从他的腿根生出。带着丝丝缕缕的刺痛感,好似被擦拭药液的伤口。起初他并未在意。直到这股刺痒愈发强烈难耐时,已经太迟了。”
狄更斯有些感到喉咙发涩,他清了清嗓子,让声儿能够更好的发出来。连带着丝塔尔也觉得颈间有些发烫,让她不由得伸出手去挠弄脖面的肌肤。
她闭上双眼,活灵活现的景象随着狄更斯在耳边响起的话语,越发清晰的浮现出来:
赤身裸体的年轻男人,低头看向了自己的生命本源。随后,他的眼睛像金鱼一样夸张的睁开,□□般的尖叫夹杂着微不可见的颤抖从喉间滚落出。剧烈的疼痛让他眼角溢出泪水,瘙痒也便不是瘙痒,而是什么事物要勃发的预感。疼痛在几个辗转过后也变得古怪,让他觉得快乐正从颅顶将他温润的浸透。
眼见的那是金黄色的根须。从他那根引以为傲的棍棒顶端生长出。扎根在子爵狭窄的排泄管中,在那神辉的映照下格外灼目。
麦穗由少变多,一簇又一簇的纠缠上他的血肉,使之变成一个绝妙的培养皿。
“这便是所谓的一刻春宵了。他的愿望得到了丰饶之神的满足,麦穗是祂的子嗣——而他,已得偿所愿。”
狄更斯眨了眨眼,将具有暗示性的手势归纳为搁置在膝面的拳。他以一种收尾的语气将最后的词句吐露:
“成了培育麦穗的苗床。”
并不算故事的故事,带有浓重的成人色彩。欺骗,渎神,以及性与暴力。「会是什么感觉?」突如而来的声音与她脑中的想法重合,丝塔尔被吓得打了个寒颤。那张潮红而恐惧的脸正被刻意放大一般,涌上她的眼前。
「这又有什么值得深思探究的?」
「你不是已经体验过了么,丝塔尔·摩恩。」
她分辨出这突兀出现的声音,是属于眷族的。祂又没有用代称,但丝塔尔觉得自己并没有怎么去惹怒祂。在眷族低语般的声音牵引下,有无数的,斑斓的光斑似乎在游动。
她看向狄更斯,对方正在啃咬自己肮脏的指甲,却并未发现她此处的异动。喉间鼓颤着,她想出声喊叫。却发现自己的唇舌被无法目视之无所束缚,是柔软而冰冷的触感,让她回想起初见时荒诞而疼痛的夜晚。是在身侧,并非深海之物的触肢,是人类的双臂……却又不是。有白皙的臂膀自后将她抱拢,揽入怀中,肩胛抵靠的胸膛,好像温热的浪潮贴上她的腹背。
有潮热的吐息打在她的耳畔,带着优雅的,钟声般缥缈而情动的语气、同她耳鬓厮磨着:
「那可真是一次令人难忘的体验。」
「与我的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