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殷篁竹的话,盛君则微微偏头,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如此巾帼英杰,藏于内宅岂不可惜?秦大司马也是糊涂。”
诸世家子弟纷纷点头,太子誉眉头微皱,目光在盛君则身上探寻,待落到他双腿上时又舒展开来,“七弟说得对,建如此奇功之人怎能困于内宅,实在可惜。”
可惜归可惜,众人也只是摇摇头,心思各异,又向殷篁竹问起边境诸事,一一得应后便开始恭维他。
盛君则神色淡淡的,“太子殿下以冰嬉为引请宴,小弟算是东道主,本该……但小弟是个废人不能与乐,便请了一位擅冰嬉的舞女,代小弟为诸位开场。”
太子誉微微点头,盛君则招了招手,随从送上一把琴,放到盛君则面前。
听到琴声,傅望卿探了探头,扁扁嘴,伸手捂住秦蔚的耳朵不让她听。
盛君则擅乐,他是个出色的琴师,所奏乐曲甚至带着些蛊惑人心的意味。
伴随着琴音,冰嬉场上舞女散开,待一道红影出现后便簇拥起来,与此同时,琴音渐扬。
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随着琴音起伏心绪翻转。
那红影只着一袭轻纱,伴随着琴音舞动露出一截玲珑有致的腰身,皎白的肌肤在冰雪映衬下也不落下风。
琴音急促起来,红影舞动幅度也大了起来,玉足踩着冰鞋身姿轻盈似飞燕亲临。
此刻,诸世家子弟眼中只剩下了那抹红影,耳边只回旋着那拨动心弦的琴音。
即便被傅望卿遮着耳朵秦蔚还是能清楚地听到那熟悉的琴声,却不再有所动容,只是松开摁着小狐狸的手,缓缓拥紧怀里的人。
嗅着她身上的蜜香,秦蔚觉得自己或许应该重新审视一切,揭开障目的叶子才能看到整个天空。
曲终,舞停,红影抬手,一点点揭开面纱。
盛君则双手放在琴上,余音抚响。
靖王行回过神,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待目光落到那红影脸上时又多了一丝喜悦。
那红影长着一双狐狸眼,琥珀色的眸子明亮动人又显出几分清纯,眉心一点朱砂鲜红如血透着丝丝妖异,巴掌大的小脸苍白微瑟,惹人怜惜。
太子誉直直地盯着她,“抬头让孤仔细瞧瞧。”
靖王行垂眸执杯,唇角微勾,“这是姬芮,偶然得之,太子殿下觉得如何?”
“靖王府上的?”
“正是。”
抚着怀里的小白狐,盛君则眼里没有一丝波澜。
姬芮微抬下巴,太子誉抿了抿唇,到底没有放纵自己,“不错,靖王艳福不浅。”
听到姬芮的名字,傅望卿动了动身子,转头想去看却被秦蔚摁住,贴着她的耳朵微喑道:“我听说这姬芮是觅红楼新来的姑娘,你去了半日想必已经见过了,这会却还是念念不忘,就不怕你心悦那姑娘气恼你?”
眼神诡异地看着她,傅望卿回想了一下自己表白的细节,嘴角扯动,“我没有见到姬芮,至于我心悦那姑娘,我想她不会在意。”
“若是等到她在意的时候你还这样,那就晚了。”
点了点头,傅望卿澄澈的双眸已褪了醉意,氤氲着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望进她的眼底,秦蔚抱着她的手松了松,能让浪子回头的姑娘定有其独特之处,只是不知道独特到什么程度居然能让傅望卿倾心,这人可是自恃甚高,就算是盛君则她一开始也没看上。
当然,一个残废皇子,没看上也正常,但除此之外,从没听说过她喜欢过谁。
姬芮翩然退场,太子誉低着头若有所思。
靖王行站起身,“既以冰嬉为引,自然要博些彩头,我与太子殿下各领一队,诸位各加点彩头,如何?”
众人自是应了,太子誉也站起身,“那孤也添个彩,若靖王胜,可问孤要一样东西,若靖王败,也得给孤一样东西。”
靖王行抱臂淡笑,“可。”
各世家子弟纷纷下场,站到太子誉或靖王行身后。
殷篁竹走过来,手指敲了敲桌案,“郡主。”
“嗯?”偏过头看他,傅望卿面带疑惑,“我不会玩冰嬉。”
眼眸含笑,殷篁竹努了努嘴,声音很轻,“秦小姐可是技艺出众。”
回过头看了看秦蔚,傅望卿揪着她的衣襟,“他是在说你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