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妈妈现在只管人的事儿,在大堂坐镇的是另一个,都称之为花妈妈。
花妈妈在外头敲门:“牡丹,今晚可得早些下去,季家的公子爷可等着你呢!”
“知道了,妈妈。”
嗓音一转,又是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似锦瞧着牡丹这转变,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牡丹,明明还是这个人,可是有什么东西变了。
“芍药,等会跟着我,可别丢了。”
这易红楼虽说是有背景的,可少不了毛手毛脚的客人。
似锦点点头,“可……可这一身,我不敢穿出去。”
牡丹笑了笑,“桃儿,过来给芍药换点能遮住的衣服。”
桃儿果然没多久就拿着衣服过来了,给似锦换上,又给她蒙上面纱。
牡丹在一旁沐浴更衣,似锦就在一旁看着。换上大红色薄纱,若隐若现的曲线无一不是夺人眼球,插上一只金钗。若要换上旗袍,下头的可就没那么沸腾了,还是这薄纱才令人冲动。
抹上大红色的口脂,最后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这才想起来了这易红楼共十三载,如今动乱,她终于可以离开这儿了。
*
似锦跟在牡丹后头下楼,此刻下面已经是客来客往了。
“哟,这是牡丹啊?今天可下来的够早,平日里千金难求一见啊!”
“是啊,这花妈妈可算是让你下来了,平日里藏着掖着的!”
“各位爷,牡丹今夜一曲高山流水就此告别,日后可是要退居二线了。”
林妈妈答应她找到合适的她就走。
这不,来了个小丫头。自己在培养个一两年,不愁走不掉。
似锦跟在身后默不作声,即使有些得到消息的来找她,蒙上面纱在加上并不曾另见过,也是认不出的。
牡丹步步生莲的往一楼高台上走,婀娜多姿。
马上有专门的舞女为她伴舞,似锦在台下看着。
这里形形色色的人物,是她未曾见过的世界,也是别样的记忆。
牡丹的古筝是这易红楼一流的,往日可不曾在这台上表演过,都是在自己房间与雅客闲聊,在她没成花魁之前,初夜已经没了。
十万两白银,她的初夜。
成了当时京都数一数二的高价,各个同行里再没出一个如同她这样的。
直到后来的杜鹃,也是一手娴熟的古筝,同样的一手高山流水,一双桃花眼,只不过那通身的气质没法说,如同雪山上的高岭之花,不过也是逃不掉一个情字。
听说她流产了,可谁让她自己选的路呢?
这么想着一曲高山流水中透着一种压抑,下头的客人交头接耳。
“牡丹的这一手琴意乱了。”
“这曲子听得让人些许压抑了。”
花妈妈如今三十五,保养得体,容貌虽不是顶尖,也是个美人胚子,眼瞧着牡丹越来越乱,也不好打断,只能用眼神示意牡丹。
牡丹抬眸,桃花眼中掩去颓废,转而心静一变,曲子又恢复成往日那一股子韵味。
时而描述出一座巍峨的大山,时而如同江河奔流。
底下客人纷纷露出满意的表情,真不愧是这易红楼的花魁,一出手就知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