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蠡的手充满了平衡的魔力,我害怕失去小砚砚收养权的恐惧渐渐消散,另一个潜藏在心头的疑虑却加重了。
他真的没有把我当做那个人么???
在我的认知里,金蠡未来的规划里,无论如何的都绕不开肖夙宸这个人。
而我,是冒牌的肖夙宸!我现在的名字叫戚名!
医生和江淮沼的确没有提过金蠡撞坏脑子,可是,连脑震荡都没有吗?
可是脑震荡,应该不会傻傻的区分不了我跟肖夙宸的吧……
尽管很多人都说我长得很像他。
然而,金蠡从来没有混淆过我和他,起码从前没有混淆过。
他甚至知道我和肖夙宸的体型与身高的差距,他每次给肖夙宸买衣服,都会带上我去试穿,然后买适合肖夙宸的码数回来,挂在别墅那间专属肖夙宸房间的衣柜里,即使正主很少回国,就算回国看病,他也很少住那个房间,穿那里的衣服。
那些衣服是真的好,料子一上手,就知道它标再贵的价格也是值得的。
有一次,专柜小哥送来的衣服里,上衣是L码,裤子是29,全是我穿的码数,肖夙宸虽然也瘦,可是比我高了五、六厘米,所以穿的是比我大一码的衣服。
我赶忙追回了没走远的专柜小哥,要他换回加大码的衣裤。
那个小哥还一再的确定订单,无论如何都说没有搞错,是大码,不是加大码。
我当时想的是,这衣服难道比正常码还要大一点?
不过为了避免出错,我还是打电话向金蠡确定,他也居然没有拒绝接听。
我将原委跟他一说,金蠡在电话里头没有吭声。
我以为他又陷入了围棋的世界里,正要挂电话,他才颇为生气的回答了我一句:“你看着办!”
我当时很委屈,弄错码数的那个人又不是我。
可是,在金蠡的面前,我永远底气不足,于是小声的征求他的意见:“那……就换加大一码的?”
他似乎更加的生气,丢下一句“随便你!”就掐断了我的通话。
或许是我的擅作主张激怒了他,金蠡足足有七天没有回家,第八天终于回来了,怒意还没有消,而且还助长了欲念,一天之内让我给他解决了好几次需求,他的卧室里,书房里,我的房间里,甚至拉着我去了满是星空的天台……
回忆至此,我满脸红晕,浑身灼烫,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敢瞄向金蠡了。
那两个陌生面孔的人,就是李家委托的律师,他俩和江淮泽唇枪舌剑了一番之后,然后一份新的洽谈意愿书,就在审核人员的公正之下,呈现在了我和金蠡的面前了。
金蠡毫不犹豫的签了名。
我确定了是再增加审核三年的意愿书,如果我不同意,李家就可以上法院告我。
我虽然不知道局面怎么朝这个方向发展,可我知道,我不能失去小砚砚的收养权,所以我也在意愿书上签了名。
我依稀听到了金蠡松了一口气的喟叹。
秦尤收起了新签的意愿书,说道:“未来的三年里,等小砚砚上幼儿园了,小戚会找什么样的工作呢?”
我知道,这是审核人员的正常询问,儿童机构十分看重收养人的个人教育、家庭氛围和经济情况,这其中的每一个条件都至关重要,哪一条缺失了,都将一票否决收养权。
金蠡是职业棋手,年收入很可观,而我现在的收入几乎为零。
没有人会请一个带孩子的人工作。
如果小砚砚上了幼儿园,我腾出了时间了,当然会去找工作,虽然我不挑工作,但因为学历低,经验少,工资很难高过三千。
我刚要说话,金蠡抢先说:“戚名喜欢画画,过阵子会去绘画培训机构学习一段时间,然后自己开工作室。”
我:!!!
我的确喜欢画画,织毛巾的图案,都是我平时在纸张上涂涂画画练习多了,才编织得那么熟练的。
可是,金蠡是怎么知道我喜欢画画的??
“哦?是这样啊,”秦尤笑道,“小戚这么上进,这很好啊,或许还能教小砚砚画画呢!”然后她逗弄着小砚砚的下巴,笑着问,“小砚砚喜不喜欢跟你哥哥学画画?”
“喜欢!”小砚砚应得很爽利。
“他会跟我学围棋。”金蠡慢慢的说,“再过半年,等他稍稍定性了,我会教他下棋。”
他的话无异于十吨的重磅炸?弹,客厅静悄悄的,只剩下懵懂无知的小砚砚吸乳酸奶“咕噜噜”的声音。
我又是惊诧,又是兴奋,金蠡的意思,是要收小砚砚做学生?
不,他这个年龄的职业选手,正是勇攀高峰的最好阶段,收学生还太年轻。
况且,金蠡还是国内顶尖的职业棋手,拿了几个国际奖杯,商业价值可谓一时无二,很多围棋爱好者不惜一掷千金求来和他的一局,只为能得到他的亲自指点。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的小砚砚竟然这么幸运,可以成为金蠡的关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