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个认知,我眼眶涩涩的,似乎承载不住急剧凝聚的泪水重量,心底涌起的挫败感深深地吞噬着我,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耳旁是江淮沼一再的催促,我才迟钝地“哦”了一声,转身上楼时,脚步踉跄凌乱,抬眼看了墙壁的挂钟,现在才凌晨的四点多。
在床畔呆坐了一会儿,我的脑海还是一片空白。
楼下再次传来卷帘门刺耳的“哐哐”声,我才如梦初醒,深吸了一口气,擦去脸上湿润的泪痕,轻声叫醒了小砚砚。
一番洗漱之后,我抱着还在打瞌睡的小家伙下了楼,随后走到收银台里取了几张小额的现金,手机被摔坏后,我也没急着换新的,反正也没几个人会打我的电话,就算找我,也不会是什么大事,便计划着等回到了奚县,再买新机新卡,小地方消费不高,手机店或许有什么优惠也说不定呢。
也亏得李琪琪对我不设防,随我喜欢拿多少钱就拿多少。
即便是这样,我还是留了张纸条给李琪琪,告诉她我拿了多少钱,又去了哪儿,才坐上了江淮沼的车直奔医院。
江淮沼频频看手表,似乎很赶时间。
路上冷冷清清,只有孤独的路灯与远处的灯火相互映照,像一对倾诉相思的恋人,偶尔一两辆呼啸而过的车打破了这份静谧的倾诉,就急匆匆奔向黑幕下不知名的去处了。
江淮沼虽然很急,可是车却开得不急不缓,轻与重,身为律师的他向来很有分寸。
路过一个早餐摊时,我叫停了车,下去买了两份早餐,我昨晚没给小砚砚做宵夜,现在又这么早叫醒他,小家伙是带着小情绪和起床气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就是不肯靠在我的怀里睡回笼觉。
自从得知金蠡出了车祸,我的胸口便堵了一股浊气,上不去也下不来,毫无食欲,已经两天没吃什么东西了,仍不觉得饿,所以另外一份早餐是买给江淮沼的,虽然他未必会看得上路边摊的东西。
摊主见我用现金付款,眼神十分的戒备,即使是十块钱,也在灯下照了照,确定是真钱了,才找回了我两块零钱。
江淮沼果然没要我的早餐,只是透过后车镜看了我一眼,缓缓说道:“我打了你的手机,关机了。”
我心里忍不住腹诽:还不是你那宝贝弟弟做的好事!
江淮沼似乎也没有要我回答的意思,继续自顾自的说:“我只好去了一趟鹤仙居,”他顿了顿,略过了一些内容,又道,“后来查看了监控,才知道小泽又去找你的麻烦了。”
鹤仙居就是我和金蠡居住的公寓小区。
我没有说话,默默的喂小砚砚吃茶叶蛋。
车内安静了一会儿,只有小砚砚咕噜噜啜豆浆的声音。
大概深知他的弟弟对我做过不少恶作剧的坏事,江淮泽径直换了话题:“金蠡本来情况良好的,可醒来后,一直捂着肚子说痛,医生又是急救又是拍片,就是找不出他肚子痛的原因。”
我的手一颤,掰的包子大份了,贪吃的小砚砚一口咬住,卷入嘴里,塞得两腮鼓鼓的。
“后来,他就说要见你,”江淮泽又跳过了医护人员忙乱成一团的过程,挑重点阐述,“无论如何要马上见到你,我以为他撞糊涂了,还特意问他想见的是肖夙宸,还是你。”
我心如刀割,这还用问么,当然是那个人了!
可是,现在坐上江淮沼车上医院见他的,正是我啊!
我不禁困惑了,金蠡明明是接受不了跟我发生的关系,才远盾国外,想远离我的身边,怎么车祸醒来,想见的第一个人,竟然就是我了?
他应该最不想见到我才对吧?!
不止我一人想不通个中缘由,从江淮沼简练的话里,我也知道他也被金蠡弄得云里雾里,比现在的我还要懵逼!
我发现了他从后车镜里打量了我好几次。
目光充满疑惑和探究。
我可以想象,只因金蠡的一句想见我,江淮沼不得不打电话让我去医院。
哪儿知道,我的手机被江淮泽摔坏了。
于是他只好亲自跑到鹤仙居,见到的却是公寓的大门敞开,屋里却一个人也没有。
江淮沼不担心我,不过屋里的情况看起来如此的不正常,他当然会叫安保人员调出监控,然后便知道江淮泽又跑来欺负我的事了。
我既然没有回鹤仙居,当然只能找李琪琪了。
他知道,这座城市里,对我持有善意的人不多。
他的妻子何琼佩也是其中之一。
当然了,因为江淮泽的原因,我肯定不会寻求何琼佩帮助的。
他甚至问也没有问李琪琪一声,就找到犬心犬意宠物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