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班主一听赶紧跪下给柳旭磕了三个响头：“有军爷这句话，我等就算是吃了定心丸了。”

柳旭微微点头：“孔班主起来说话，眼下我们是一根藤上的蚂蚱，出了事大家谁都跑不了，你仔细想想可还有补救的办法？”

孔班主想了半天犹豫着说道：“小海棠还有个师兄，从小跟她一起学艺，只是后来倒仓就没再登台，他琴弹得也不错就做了乐师，要不然……让他顶上？”

“倒仓？那还能唱吗？”

“能唱能唱，虽然倒仓但没几年就恢复了，没有一点影响，音色比之前还要亮，小海棠会的他都会，有些曲子唱得比小海棠还要好。”

“把人叫来。”

孔班主顺手就把站在他身后的一个年轻人拉过来，说道：“春生，快给军爷见礼。”

柳旭将那年轻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见他个子不高，身形瘦削，面容清秀，唇红齿白，举止斯文有礼，骨子里散发出一种雌雄莫辩的气息，若不是孔班主已经点名这是位男子，柳旭还真要误以为是个长得有些英气的女孩子。

春生恭恭敬敬地给柳旭行了一礼，柳旭让他唱了两段，他稍一思量便开口吟唱，声音婉转清丽，曲调悠扬绵长，仿佛羽毛轻轻拨弄着听者的心房，让人酥酥麻麻地舍不得放手，心甘情愿地被他牵引着，随着他的曲调进入春风细雨或是百花园中，哪怕一曲终了也不愿从梦境中醒转过来。

柳旭听完点点头，对孔班主说道：“如此，就辛苦春生公子了，明天就由你来顶替小海棠登台。”

春生应了声是，别无多话，柳旭见他这般镇定，心生好感，又说道：“为了以防万一，我会乔装成你的琴师随你一同登台，无论如何我都会保你性命无忧，你放心好了。”

春生听完脸上一怔，随即冲柳旭行了大礼：“有劳军爷了。”

柳旭微微点头，对孔班主吩咐道：“我还有几句话要对小海棠讲，你们几位先去外面候着。”

孔班主一听不做耽搁，行了一礼就退了出去，而春生则警惕地望着柳旭，转瞬又看了小海棠一眼，喉咙动了动像是要说什么可最后还是忍了回去，犹豫了半天才慢慢走出房间。

柳旭把房门关好，门栓插牢，转身对着小海棠咧嘴一笑，说道：“脱衣服。”

小海棠顿时吸了一口凉气，一脸惊恐的表情，身子微微发抖，不由自主地一点一点向后退，退到桌边时顺手捞起一把剪刀，先是指向柳旭，转瞬又对准了自己的喉咙。

柳旭扑哧一声笑出声，轻佻地问道：“没想到你还是个贞洁烈女啊，你是自己捅啊？还是我帮你啊？你可想好了，只要你敢寻短见，我回头就把你师兄给你送过去，让你们黄泉路上结个伴，免得孤单。”

小海棠一听顿时没了主意，泪珠像珍珠似的落个不停，随后身子一歪直接跪坐在了地上，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分外的楚楚可怜，柳旭见状却是一点怜香惜玉的想法都没有，反而幸灾乐祸地说道：“想清楚了？要是不打算捅了就把剪刀收起来，我们谈点正经事。”

小海棠虽然不再将剪刀对着自己的喉咙，可是却丝毫没有把它收起来的意思，握着它的那只手反而攥得更紧，柳旭翻了个白眼，说道：“放心，老子我天生不喜欢女人，你就是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的。”心里又止不住吐槽：你有的我都有，有什么好看的？

小海棠却是神情一振，抬头看向柳旭，眼神里仍旧有些怀疑，柳旭耐心同她说道：“我是装成杂役的身份混进来的，突然一下变成乐师难道不奇怪吗？万一遇到有心人盘问起来我们该怎么解释？你把我打扮成女孩子，回头说是你身边的婢女，从小跟随你一同学艺，听起来可信度也高一点，谁也不会怀疑一个丫头能搞出什么事端来。”

小海棠这才将信将疑地放下手中剪刀，却又听见柳旭冷声说道：“你最好尽心尽力帮我打扮周正，别让任何人看出破绽，不然的话，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你师兄。”

小海棠顿时打了个激灵，寻思了几息，跪爬着挪到柳旭面前，将剪刀托起，双手举过头顶递给柳旭，随后磕了三个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柳旭见她这般行事，心下暗暗松了口气，随即又有些感慨，深陷情网中的男女总是义无反顾地选择牺牲自己而保护另一个，也不知道是该可怜还是该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