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榕替陆瑜回答的,他道:“这是陆伯父的计策,目的就是要抢占先机,绝了太子向圣上请旨赐婚的机会……”这是个哑巴亏,青榕与陆瑜私定终身的事本不存在,但只要他们说有就有,且这件事陆泽渊不知道,也不存在他伸手打太子脸的说法。
听完来龙去脉,陆允首先想到的就是陆瑜的名声。“可这样的话阿姐的名声……”
陆瑜柔柔一笑。“这事我是知情且事先同意的,身正不怕影子斜,这事外人的看法并不重要。况且旁人知道的是由义父做的主,算不得私相授受。”
青榕在此事上终究心怀有愧,他想给陆瑜最好的未来,在这事上容不得她受半点委屈。“是我无能,没能早些向陆伯父提亲,陆伯父说得对,我若真的心悦你,便不该让你惹上旁人的非议,更不该让你等我那么多年。”
二人总归是含蓄的,两人之间心意相通,很多话不言而喻,总是一个眼神就心领神会,青榕亦何曾当着长辈的面如此坦然的说过这些话?想到这些,陆瑜一时之间心下一热,生出股让自己都感到矫情的感动来。
面对长辈晚辈的,陆瑜面皮不薄也薄,只好言简意赅道:“皆是江湖儿女,我也没在乎过这些俗礼。”
身为父亲,陆泽渊可不愿意委屈了女儿,接口道:“此次圣旨下来,该走的程序无一可少,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娶朝中三品大员的女儿,该有的排面都得拿出来。”
“陆伯父放心,定然不会委屈了阿瑜。”哪怕陆泽渊不说,青榕也都考虑周全了,这件事,他绝不会再委屈了陆瑜。一生这个承诺有多重,他怎会肯让自己心爱的人从一开始就委曲求全?
陆允本还想问皇上万一不赐婚呢?可见自家父亲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便想定也是有很大把握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做。这些年关于自己的父亲他也是听闻过些的,百姓都说他是个清官,是个好官,一开始听到这些的时候,他也会心酸的感到高兴,哪怕这个人从来没看望过他和阿姐,但至少他不算个坏人,是个值得他自豪的人。
阿姐告诉过他父亲有自己的苦衷,不来相见其实是种保护,他那么多年都不是很理解这种做法,心底里也恨过也怨过。哪怕现在只面对了一个太子,他似乎也能理解了几分父亲的无可奈何,权能欺人压人,没有理由没有道理,只是他这样的理解,在面对父爱长达十年的缺失的时候,终究还是会意难平。
理解是一个方面,说原谅又是一个方面。
所以他其实,做不到像阿姐那样心平气和,笑颜以待。
他置身其中看众人和颜悦色交谈,再随着众人出门听见阿姐对父亲道:“父亲,您留步,阿瑜有件事想与您说。”
之后二人关门密谈的场景,突然让陆允生出种有些事自己再也插不进去了的失落感。
很多东西都变了,阿姐也有了自己的秘密,大师兄越发的忙碌,小师妹再也不会回来了,与小师妹关系最好的少衍最近也郁郁寡欢。好像就在一夕之间,什么都不一样了。
这种感觉,着实的不好。就像每个人都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了,唯他一人还停留在原地缅怀着过往。
有种……被抛弃了的感觉。
荒唐又切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