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湛拿起手机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干嘛要关心她见什么朋友?
她去哪儿,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我刚刚看见秦月和你之前的助理了,你是和她们在一起吗?”沈星湛定了定神,语气随意的问。
十分钟前,他出去找昙希的时候,在附近见到了秦月,却没有找到想见的身影。
昙希挑了挑眉:“秦月也在香橼居,今天这里这么热闹的吗?”
沈星湛的眉头皱了起来。
看来,昙希没有和秦月在一起,那她去找谁了?
他的脑海里划过庞池的名字,但回想起之前昙希提起庞池时的抵触,和她对庞池话语中的嘲讽,似乎,不太可能,但是她又的确是在今晚见到庞池和方霖后,才开始不对劲的。
正当沈星湛要把手机还给唐忆时,宋斯尧的声音从浴室里悠然的传出来:“姐姐,我洗完了哦。”
每一个字,都格外清晰,传到昙希耳朵里,也传进沈星湛耳中。
昙希:
沈星湛:
她的手一抖,就把电话挂了。
这事儿,她晚点再向沈星湛解释吧。
也不对,她为什么要向沈星湛解释?
“嗯?尧尧你说什么?”昙希定了定神,对着浴室喊道。
“我洗完了,但是衣服都湿了。”浴室里传来宋斯尧的声音。
“哗啦”
昙希拉开了浴室门的三分之一,手里是她提前准备好的,从里到外的一套衣服:“穿好了出来。”
“好。”宋斯尧的手臂出现在她面前,他的手臂线条生的流畅分明,冷白的肌肤,指骨修长,骨络分明,在若隐若现的雾气里,有一种让人心跳加速的性感。
昙希不为所动。
接过衣服,宋斯尧听见了电话挂断的声音,笑了。
实际上,青年早已经穿上了浴袍站在门后,俊美的面容隐藏在水雾里,淡漠的听着屋里昙希说话的声音。
两分钟后,浴室的门被从里推开。
昙希倚在床边的沙发上,手臂抱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宋斯尧光着脚走了出来,每靠近她一步,脚掌按在地面都挤压出嫣红的痕迹,落在地面上一行清淡的水痕。
他的头发很长,几乎到了肩膀,发梢湿漉漉的滴着水,顺着发丝,沿着脖颈滚落到瘦削的锁骨上,隐隐露出鲜红的伤痕。
白色的圆领卫衣,宽松的款式,松松垮垮的穿在他的身上,看起来格外纯净,任谁看了,都不会将这个男孩和刚刚在包厢里手染鲜血的青年联系到一起。
只是,那双桃花眼里氤氲着薄薄的水雾,眼尾染着动人心魄的绯红,仿佛丹青朱砂点缀,除了妖孽,没有第二个形容他的词汇。
“不错,尺码刚刚好,”昙希点了点头,很满意,问道,“瘦了?”
宋斯尧恢复冷白的脸,听到昙希的话之后,不知为何飞过一抹绯红,点头:“瘦了五斤,都是因为太想念姐姐了。”
“不要在我面前说骚话,我又不是你那些妈妈粉,”昙希绷着脸,面无表情的说道,食指按了按鼻梁,扬了扬手里的药膏,“你是早就知道自己会受伤,连药都准备好了。”
宋斯尧继续点头,没有反驳。
“想算计他们,总归是要付出点代价的。”轻逸的声音,用再平常不过的语气,也充满色气,让人脸红心跳。
“代价,就是自己差点真的被那个死胖子压了。”昙希咬牙切齿的说,站起身,递给宋斯尧一杯冰水。
他的眼神,还是和平时不一样,看来这药效有点猛。
“对不起嘛,下次,我不会这样了。”宋斯尧接过杯子,毫不犹豫的仰起头,一口气全部喝下。
冰冷的液体灌入胃部,带起一路涩痛,牵扯到身上的伤口,他却浑然不觉。
喉结滚动,一滴水珠从唇边溢出,顺着下颌一路滑下去,落进衣领之中,这个动作也因此显得格外妖异。
他喝完后,昙希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怎么眼神还是不对劲。
算了,她叹了口气,招手让宋斯尧坐到自己面前:“手能动了吗?”
“很疼”宋斯尧的眼角更红。
“说实话。”
“可以。”
宋斯尧委屈低下头,自己拿着药膏给自己上药。
他咬住衣领,有些费力的抹着自己肩膀上的痕迹,昙希只好帮他抻着衣服。
“你这个演技,不去演戏真是屈才了。”
“所以,我去给池哥客串了啊。”
昙希的心沉了下去。
宋斯尧没有撒谎,如果昙希没有在电梯里就给他打电话,为他吃下了一颗定心丸的话,他可能还要和赵副总周旋一段时间再把人搞晕。
他要确保昙希来的时候,看见的自己,是处在弱势的。
这样,姐姐才会心疼,才会救他。
宋斯尧的唇角翘起来,眼中是满足与雀跃。
他找到了姐姐,哪怕以身犯险,哪怕受再多的伤,都值得。
昙希在手机上给沈星湛发微信解释:“刚刚是我弟,你信吗。”
“昙晟?”沈星湛秒回消息。
昙希抽了抽嘴角,宋斯尧的声音,无论如何也不像是四五岁的小朋友吧?
“昙思源。”
沈星湛没有再回复,一定是相信了吧。
对不起了,又是昙思源背锅的一天。
她收起手机,抬眸,终于能够认真的问:“所以,你是怎么知道我是我的?”
宋斯尧看似在认真的上药,余光却落到昙希的手机上,眸底划过一丝晦暗,才慢慢的解释:“明明就是给我的,姐姐,你和那个昙思源,根本不熟。”
只要花点心思就能查出来,昙家大小姐昙希和昙二爷的小儿子昙思源,互相并不熟悉,那她为什么要莫名其妙浪费一个这么大的人情,让乔嘉石给他亲手设计一条项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