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风流恣意,外头的,屋头的,一堆一堆地养,她却只能坐在那个永安王妃的高位上,看着他一次又一次地狠狠地将自己伤得体无完肤,叫自己颜面尽失?!
原不该是这样的。
永安王妃越是这样想着,眼底的痛快之意便越发地明显,说出来的话也更多了几分快意:“想来王爷还不知道吧?自皇后与阿笙在国公府有过一面之缘后,皇后便时时地惦着你这庶女呢……”
她状似无意地,看着身边这个骤然僵立的人,道:“想你是不晓的。”
他怎么会晓得?
他只住在寄荷侧妃的温柔乡里,连最疼爱的三女儿出嫁都顾不上,又哪里会把另一个不受宠爱的庶女和早已弃如敝履的妻子的行踪放在眼里?
怕是连过问一声,都嫌多的吧……
果真,永安王听得王妃这番话,顿时愣住了。
下意识地,他站直了身子,几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你是说,季笙与皇后,一见如故?
他恶狠狠地,将妻子瞪着:“是你,是你搞的鬼,是不是?”
酒气升腾着,在脑中凝结着,成为了暴跳如雷的愤怒:“是你,你故意将她带出去,将她带给皇后看的,是不是?”
永安王妃便不解地扫了他一眼。
“往日各府每有宴请时,你总是叫我带上阿兰,可那日国公府大宴,阿兰却也是要作为妾嫁过去的。怎么,王爷想不起来了?”
她嘲着他的不理俗事和糊涂:“恐怕,王爷是忘了,阿兰的那桩婚事,也是陛下亲赐呢……莫非,王爷是要我带着国公府的一个妾出门么?”
她语气冰冷,几要将盛怒中的他冻僵了似的,他立在原处,却只觉得心里的怒火怎么也压抑不住。
还有他的尴尬。
尴尬自己竟将阿兰出嫁的消息忘了为人父,又是最疼爱的女儿出嫁,原本,他很是该出席的。
他仔细地想着,那日究竟自己在什么地方呢?可脑中思绪混乱,记忆纷杂,他竟一时想不起来了。
下意识地,他想要在周围寻一个能助他回忆过往的人来,可他举目四望,周遭立着的,除了永安王妃一个,却再也没有旁人了。
路上处处都挂着灯笼,三五百便一个,里头放着的是儿臂粗的蜡烛,点上一支,便能熊熊地燃烧一夜。
永安王府,从来没有真正的黑夜,而是亮如白昼地,将一切都照得纤毫毕现。
往日,永安王是十分得意自己营造出来的灯火通明的热闹的在整个长安,甚至整个赵国,除了陛下外,再没有任何一个人有他这样一掷千金的手笔了。
听闻南地多爱斗富,这种贵族中的游戏传到北地,更比南地盛了几分。
他地位尊崇,又不理朝政,唯一的兴趣,也不过是无伤大雅的奢靡罢了。
又加之他乃陛下唯一的亲人,陛下待他也多有宽厚,赏赐每每不绝
但既是赏,自,也有罚,如此有来有往,方不失人间乐趣。
陛下的罚也甚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