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看,俩人的眉眼十分相似,只不过照片或许是黑白的缘故,死去的少年虽然露齿微笑,眉宇间却始终有着淡淡的忧愁,不如陆一神采飞扬。
陆一走过去,伸出两指戳向少年的眉心,随后指尖慢慢张开,就像要把对方的心事抹去。
“你好,原主。”
旁边的女人突然拍了他一下:“哎小孩,你替我做件事,这给你。”
她目光望着别处,连一个余光也没给陆一,手伸进钱夹里,随手夹了张钞票出来。
陆一低头一看,二十块!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这个原主记忆中的女人。对方发福不少,穿金戴银,一身名牌,活像个移动时装店。
陆一没去接那钱。女人斜眉瞥他,完全没认出他来,他这尊容比路边要饭的还不如,女人觉得视线有被冒犯。
“怎么,嫌少?”女人用力啧了一声,皱着眉头又挑了张五十出来,“一起拿去。我就这点现金了,真是,这年头,谁还随身带钱啊!”
陆一没跟她客气,把二十和五十一块抽走,问她:“你要我做什么?”
女人不大友好地将他引到会所的另一边,始终与他保持两步开外的距离:“看到那个穿阿玛尼的男人了吗?你把这张纸条给他,如果他问,你就把我指给他看。”
纸条上是一串电话号码。
陆一挑挑眉:“你怎么不自己去?”
“你以为我不想啊?”女人不客气地翻个白眼,“那可是盛公子,没人敢惹,你没见他身边没几个人吗,他又不认识我,贸然过去只会得罪他。”
她上下看了陆一一眼,很快移开目光:“你是哪个死者家属吧?钱给你,就当扶贫了。也不是我说,事情都过去两年了,你们怎么还指着这个慈善会吸血呢。”
陆一不解:“我以为慈善会就是为了帮助死者家属走出困境。”
“得了吧,该走出来的人早走出来了,现在还想着吸血的,跟蝗虫有什么区别。”
陆一:“……”
女人:“你别看这么多人,十有八九是来谈生意的,虽说死者为大,但死了就是死了,怪不得活人要往前走。——哎,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把钱还来,我找别人了。”
“去吧。”陆一把钱塞进包里,低头咬住纸条——随后又就在女人震惊的目光中想起,他是个人。
喵的!
他默默反省片刻,把纸条吐出来,若无其事地蜷在手心,大步向穿阿玛尼的男人走去。
男人是天生的衣架子,浅缟色上衣搭黑色长裤,脖间一根黄蓝白三色领带,极简的装束衬托得他宽肩窄腰、长腿修长。
在这俊男美女如云的会所里,男人像一道光,令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如果陆一看杂志的话便会知道,这男人是所有高端杂志的宠儿,一米九四的身高加上天铸神颜,整个圈子都以能得到他的一张照片为荣。
无怪女人不敢亲自上前搭话,实在是这男人高高地站在云端,不是谁想靠近就能靠近的。
可惜,陆一不看杂志,更因为体内兽性大发,被男人说话时、喉结一颗滚动的小红痣吸引了全部注意。
他走过去,抬起爪子,出其不意摁在男人那颗痣上。
不许动,喵扑到你了嗷!
男人:“……”
男人不知用的什么香水,带点清冽的小麦香。陆一更加把持不住,凑过去用鼻尖蹭了蹭,然后伸出牙齿,在男人喉结处轻轻咬了两下。
不是猫草的味道,但闻起来很香,跟从前皇宫里的一模一样!!
一瞬间,他仿佛又回到了做猫的日子,抱着男人又啃又咬。
呼噜呼噜——
咪嗷咪嗷——
两名保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撕下来。四周已经死寂一片,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压抑着响起。
天啊,那可是盛公子啊,他不怕死么。
男人那被他祸害过的喉结通红一片,红云像漫山遍野绽放的牡丹花,一直开到脸上去。
陆一这才恍恍惚惚地回过神来,喵嗷,他现在是一只两脚兽!
完了,解释不清了,干脆都推到那个女人头上去。他反应迅速地把纸条往男人手心里一塞:“别怪我,是那个女人指使的。”
说着,他反手一指,拇指正好冲着先前那个女人。
目击全程的女人面色苍白,手里的香槟杯叭嗒一声落了地,摔个粉碎。
完了,盛公子的怒火天灵盖都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