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01章(1 / 2)穿书后全世界被喵虐哭首页

“老大老大,给我们讲讲你当年陪圣人征战天下的故事吧!”

“又讲?都八百遍了,你们没听腻,我还讲腻了呢。”高高的王座上,陆一头戴紫金冠,身披五彩龙纹袍,懒洋洋翻个身,爪子挨个儿把一帮小崽子敲个遍。

今儿倒是整齐,狸花、玳瑁、大橘、三色……都来了,后面还缀着几个毛都没长齐的新面孔。一个个盘着尾巴,坐得端端正正,眼里整齐划一地露出崇拜的神情。

陆一怀疑它们事先排练过这个动作。

“嘿嘿。”说话的是大橘,一身肥膘肉在地上颤了颤,跳上王座,谄媚地给陆一按腰,“那怎么能够呢,您是见过大世面的,又识字,上过朝堂,战过沙场,年前还被圣人亲封为‘御猫公’,赐衔蝉阁……这可是咱们宠物界独一份的尊荣,太后宫里那蓝皮大鹦鹉都没这份儿,小的们就爱听您讲过去的故事,让咱们也沾沾荣光不是?”

“也就你们来的勤快。”陆一舒服地呼噜呼噜。

大橘:“那是,您这多舒服,小太监们知道是您客人,都不拿驱猫棍赶咱们。我要是回去,还得跟家里新来的蠢狗干架,多郁闷!”

陆一嫌弃地“喵”一声,半晌用后腿挠挠耳朵,开了口:“想听征战天下啊?那说来话长了。当年你们老大我啊,为了救被掳的圣人,只身前往黑水寨……”

这故事就是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常见于任何一个三流话本,奈何主角是只猫,一下子把全天下的猫都惊动了,每天来请安的络绎不绝。

御猫膳房特地为它们准备了零食,每喵一碟羊羔奶、小鱼干,还有鸡肉牛肉猫草猫薄荷任吃管饱。不出几日,以大橘为首,都胖成了球。

在一片吧唧吧唧的咀嚼声中,那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球球率先打起了哈欠,随后群猫纷纷张开猫盆大口,哈欠此起彼伏。

说故事的陆一也倦了,先挥爪子打掉大橘从邻座偷来的小鱼干,呲了呲牙:“喵,说了多少次,不许偷。”

大橘可怜兮兮地揉着大肚腩:“没、没吃饱。”

陆一嫌弃地瞪它一眼,然后捂着鼻子把自己的鸡肉干推给它,也打了个哈欠:“今天就讲到这吧,日头正好,该睡午觉了。”

凉风习习,小太监们把树上怒吼的知了都粘走了,四下里十分安静。群猫窝在软软的凉垫上,团着身子呼噜呼噜。

陆一弓起身,伸了个懒腰,跳到墙头,满意地欣赏了一会陪同圣人打下的万里江山,这才甩着尾巴找了个舒适的角落,枕着爪爪睡去。

仿佛只是做了一个绵长的梦,再醒来,陆一照例先蹶屁屁,用爪子抓地,不料他乌黑油亮的大皮袄不见了,手指变长,长成了人类的形状——再看身上,也是光秃秃没有毛了。

此时他被关在一个摇摇欲坠的“铁皮箱子”里,与一群惊慌害怕的人类共处。“箱子”的一半已经滑出了路面,底下是泛着泡沫的汹涌海水。

他郁闷地喵呜一声,却发出了人类的声音:“咪啊啊啊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

……

两年后。

巨星云集的高端会所外来了一位奇怪的客人。

客人十七八岁的年纪,穿一身洗到发白的牛仔衣、同款牛仔裤,脚蹬一双豁嘴儿的白胶鞋,背上歪歪斜斜挂了个裂瓢儿解放包,怎么看都与周围的场景格格不入。

解放包快从肩膀滑下去了,他拱拱小屁股,将包挪到正面,然后又转动脑袋观察四周,最终走到一处僻静的矮墙下,卸下包,趴到地上,手脚用力抓地,疯狂甩臀。

眼看就要把屁屁甩成直升机,他突然想起来,他是个人,得要有点人样。

他于是抓抓乱糟糟的脑袋,不太情愿地爬起来,用人类的姿势后退几步,然后猛地向矮墙冲去。

手拽着墙头的藤蔓,双腿抡成风火轮。

“喵、喵喵喵喵咪嗷——!!”

随后他保持着双手平伸的姿势顺着墙面滑下来,在地上摊成一滩猫饼。

没错,他是陆一。

两年来他努力学习做人,却总是不太熟练,天生的兽性三不五时出来捣蛋,让他看起来像个中二病晚期的怪胎。

但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至少他弄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穿进了一本叫做《至尊超模》的书中,成了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

但是,他不是主角,主角是从小被收养在他家的哥哥,陆鹤立。对方十六岁被星探发掘,踏入了光鲜亮丽的时尚圈,并凭借出色的外表和气质,迅速登上高端时装秀的T台。

随后,陆鹤立身份曝光,原来他是时尚巨擎薛氏走失十多年的小儿子,薛氏带来的助力不可小觑,陆鹤立很快积攒起亿万粉丝,通告不断,成为誉满全球的天王巨星。

可是这些,跟陆一的原身没有半毛钱关系。他完全被主角的光芒掩盖了,还在粉丝的网络暴力下患上抑郁症,最终为了能再帮哥哥一把,他从几十层的高楼跃下,享年十八岁零三个月。

三百万字的小说里,原主有名有姓地出场不超过十次,堪称骨灰级炮灰。

炮灰做到这种地步,实在让猫不耻。

现在距离粉身碎骨只有半年时间,陆一出现在高端会所,就是要扭转早亡的命运。

围墙他是不指望跳过去了,干脆找了个狗洞,啊不,应该是猫洞,蹶着屁股,不那么雅观地钻了进去。

会所里热闹非凡,有穿西装的商务人士,也有穿时尚大牌的明星,偶尔还能看见一两个衣着普通的素人。显眼的地方挂着巨大的横幅,写着“二二一特大交通事故两周年慈善晚会”。

两年前的今天,京郊填海造田的地基出现塌陷,致使十余人葬身大海,尸骨无存。死者最大的六十四岁,最小的才不到十六岁。

那名少年的遗照恰好就在陆一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