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态度过分坦然。

坦然到颜叶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太多。

颜叶思忖片刻，自动把“太能折腾吃不消”等量代换成“她水平太菜我带不动”。

“这倒也是，安檬毕竟是刚入圈的新人，在本色出演以外的领域，水平确实很差。”颜叶显然是想起了刚刚ng的“深情眼神”，不由叹口气。

安檬长了张过于多情的脸，眼睛更是占尽优势，随意的一瞥都像是专注凝视，融化的蜜糖一般甜蜜缱绻。

一个带着些许爱慕与依赖的眼神罢了，按理说她可以非常容易做到。

但偏偏那个眼神看不出丝毫爱意，凝视也不会感觉到深情，反而会因为长时间注视，让人被盯得心里发毛。

“应该是她和秦石宇不对付的原因，”颜叶低头收起桌上的剧本，撩了撩额头前有些碍事的碎发，说，“私人情绪不能带进剧里是要求演员的，她是玩票性质，倒不用太过苛求。”

沈清宁意外地挑挑眉，“不用太过苛求？这似乎不是你的标准。”

颜叶心思细腻缜密，所以由她负责感情戏，她主导过几步获奖电影，都是以情感动人著称。

以她的资历水平，当这部剧的主导演都绰绰有余，这部剧对她来说是简单模式，简单到了和休假的性质差不多的程度。

但这绝不代表她会放松要求。

颜叶轻笑，“眼神是最会骗人的东西，你以为她在深情注视着你，但其实只是错觉罢了。”

“……”

沈清宁偏了偏头，注视着她，平静地等着她的下一句话。

“而这个错觉是可以利用的。”她温和地笑了笑，意有所指地说，“无论是戏里，还是在戏外。”

沈清宁：“你直接说错位就好。”

安檬没必要看着秦石宇，让观众以为她是看着秦石宇的就够了。

颜叶牵起唇角，“都是一样的，没必要纠结这种问题。”

沈清宁注意到她拿起了包，问：“你现在就回酒店？”

“对，明天希月会来探班，”颜叶叹了口气，表情看起来无奈又纵容，“我总要交代她一些事情，比如剧组有多少人，要买多少份零食之类的。”

沈清宁瞥她一眼。

据她所知，姜希月的那部剧已经拍好了，正是宣发的重要时机，应该很忙，怎么会有空来探班呢？

第二天是阴天，随时会下雨的样子。

姜希月按时过来，给剧组里所有人都带了点小礼物，在没有太阳的今天，她的笑容也灿烂得像朵向日葵。

颜叶正在和安檬讲剧本，她就乖巧地站在后面，等安檬准备起身离开时，她才从后面冒出来，跑到颜叶身边，语气雀跃，“姐姐看到我来惊喜吗？”

颜叶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很惊喜。”

颜叶向来温柔惯了，任谁看来都是好亲近的大姐姐，对谁都是无区别的宽容柔和。

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看出区别来，对旁人的温柔终究有疏离客气的意思，唯独对姜希月带着几分自然而然的亲昵。

安檬不动声色地观察了几秒，偏了偏头，问：“你是姜希月？”

姜希月笑了，态度迷之理直气壮，“对，就是热搜上那个揍了人的姜希月。”

为了宣传新剧，姜希月上了一档明星素人的综艺节目，节目组选人的眼光不好，有个素人不长眼对她动手动脚。

然后姜希月以牙还牙，不仅对他动了手，还动了脚。

节目组当然把这段掐了，但备份流出，第二天“姜希月打人偶像失格”就上了热搜。

理所当然的上了热一，连“秦石宇疑似恋情”都被压了下去。

安檬眼尾微挑，语气散漫而愉快，“做得不错。”

姜希月坦然受了这句赞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