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晁回过头一想，若把洛清冬的两个如果连起来似乎构成了一条完整的逻辑链。

他来云烟岛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拿玄天宗试试手，千钧是他一手培养的，现在的世家也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只为和玄天宗对抗，积累经验的同时顺便收集一些信息，毕竟有的时候他不太能理解凡人的想法。

至于会选择云烟岛的原因和龙族确实有那么一点关系，首先云烟岛是座与世隔绝的小岛，干扰因素较少。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云烟岛在玄海境内，龙族已经神隐近十万年，关于龙族的信息他知之甚少，他也是想通过这一趟收集一些龙族的信息。

按照洛清冬的假设，她和洛寒秋没有机缘巧合之下来到云烟岛，他大概率处理完云烟岛的事就会带着千钧离开这里。这几十年他也并不是没有尝试过寻找龙族的踪迹，但都无功而返。他也是这次跟着洛阳春去了趟龙宫才知道原来龙宫的位置是会不停变化的，难怪他怎么找都找不到。

没有这次巧合的相遇，事情按照洛清冬所说的发展，洛清冬因为爱上一个天界的人神形俱灭，洛寒秋因为一个人类女子被抽掉龙骨，那样的事哪怕龙族想瞒都瞒不住，传到他耳朵里的时候也不知道会传成样子。

若他从不认识洛清冬和洛寒秋，他可能听过就抛在了脑后，并会觉得龙族到底是败落了，有这般被感情左右的小辈，龙族迟早要完。光凭这件事，他对龙族就不会有什么好的印象，他不仅不会帮这样的龙族，反而会推一把站在悬崖边岌岌可危的龙族。

“肃晁？萧阳？”洛清冬在肃晁眼前摆了摆手，她默默在心里感叹，他竟然在发呆，世界奇观啊，

肃晁抓住她乱挥的粉拳收在怀里，说实话，这个莫名其妙的联想给他的感情不太好，因为无论是洛寒秋还是洛清冬都是他所见过的最鲜活最赤诚的人。他虽不重感情可到底不是冷心冷情，自然是不忍鲜活赤诚的人如同在污泥里腐朽的枯枝败叶。

“洛清冬……”肃晁想再次告诫她不要爱上那个不该爱的人，可话到嘴边，他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这些本就是没发生的事，他现在在这如临大敌又有什么用，只等日后遇见那个所谓的“不该爱的人”，想办法打发走便是了，如此一想，他就把话咽了回去。

“罢了，这些话你讲给我听听就算了，莫要告诉你的哥哥们，他们听了少不了一顿折腾。”

且先不提洛阳春，若是洛寒秋听到自己妹妹会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无论真假，估计别扭是闹的，人也是要找出来揍的。

“你和我单独在一起这么久，你三哥知道了怕是又要和你闹别扭了。”

洛清冬努努嘴：“那我们找到嵇修师叔就回去，我也要去看看三哥，他单独呆在白露宫，肯定很无聊……”

洛清冬话未说完肃晁就捂住了她的嘴，嵇修给了她一个眼神，洛清冬顺从地抿紧了自己的嘴。

肃晁刚施展完障眼法，主殿右侧的那间偏殿里就出来两个玄天宗的弟子。

“我之前就看你觉得眼熟，你可是长雾洞府的弟子？”

“是啊，你是哪个洞府的？”

“我是元阳的，不过我在元阳洞府就是看门的小弟子，灵根也不突出，算是误打误撞进了元阳，这还是我第一次来淬火殿。”

“谁不是呢，要不是出了事哪里轮得到我们这些小弟子来这淬火殿。”那个弟子压低自己的声音，“不瞒你说，我们长雾洞府有许多师兄师姐都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我也想走，可是我的父母在多年前就去世了，自己也没什么大的本事，我没地方可去所以就留了下来。”

“我们元阳洞府也是，我留下来的原因跟你也差不多。”另一个弟子叹气，“你说最近的传言是真的吗？”

“关于龙神的传言？”

“当然，最近除了这个难道还有其他的传言？”

“我原先是不信的，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些信了。”

“你可是听说了什么？”

“听说什么还不至于，只是现在十二洞府哪个不是人人自危，何况主峰的师叔师祖们一下子疯了好几个，现在还要我们这些可怜的小弟子来照顾他们，可能是真的发生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很严重的事。”

另一个小弟子摇了摇头：“怕是要变天喽。”

等那两个小弟子走远了，肃晁便带着洛清冬转身进了他们出来的那间偏殿，举目四望，除了他们进来的那个们却没看到别的出口，肃晁便顺着墙角细细寻找打开暗门的机关。

因肃晁不善于奇门遁甲之道，所以寻找暗门的机关着实费了一番功夫，可好在最后还是找到了机关所在。暗门的机关是一把无法移动的椅子，只要稍加重量，对面的墙壁就会降下来。

过了暗门，便是一段狭长曲折的楼梯，他们顺着楼梯往下走了好一会才听到了一些异常的响动，洛清冬竖起耳朵，似是人讲话的声音，可又听不太真切，于是他们就继续往下走。

过了眼前豁然开朗，天光大亮，眼前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耳畔是呼啸而过的山风和错乱无序的话语。洛清冬看着这些神态不正常的人便知道这些人便是那个弟子口中疯掉的师叔师祖们了。

“怎么会这样？”她以为那个小弟子的话不过是夸张之语，原来都是真的。

她惊讶的是这些人怎么就疯了，洛寒秋的原型好像也没有那么吓人吧？

“他们不是被洛寒秋吓疯的，是被自己吓疯的。”肃晁见其不解继续说道，“他们残缺的记忆反而放大了当时的恐惧，也算是他们运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