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莲更气了,想骂宗懿,又忍住了,只气鼓鼓地怼他一句:“奴婢没心思吃,要吃你自己吃。”
宗懿笑了,闲闲地说了一句:“有心思杀人,却没心思吃饭?”
游莲一愣,转头看向宗懿:“你说什么?”
“你们汉人都说,谓之侠者,行侠仗义。阿莲与其天天寻思着在本王家里偷偷摸摸地杀戮老弱妇孺,不如正大光明地与我完颜宗懿决一死战!”
游莲摆摆手,矢口否认:“没有!我没有要杀穆延嬷嬷……”
宗懿抬起一根手指,打断了游莲的话:“撒谎,罪加一等,为示惩罚,今晚令十二姨娘侍寝。”
听得“侍寝”二字,游莲的脸瞬间变色,她快要跪下了,哭丧着脸跟宗懿哀求:
“你误解我了,我真的冤枉!”
游莲急急抓住宗懿的袖口跟他解释:“这一段时间我都快饿死了,天天躺床上哪有什么力气杀人?穆延嬷嬷的头花是她自己不小心弄折的!”
宗懿没有回答,他轻轻拉起游莲的手,把她往饭桌的边上带:
“好了,不说了,我们吃饭。”
宗懿的面色很和蔼,在说话的时候嘴角还噙着笑,他很温柔地安顿好游莲后,拿起箸来往她手里一塞,说道:
“吃。”
听宗懿话里的意思,似乎还有“收回成命”的可能。游莲觉得自己有必要跟宗懿解释清楚,或许宗懿一高兴,今晚就不住这里了。游莲顾不得吃饭,契而不舍地跟宗懿解释:
“不然咱们这就去问穆延嬷嬷,看她会不会告诉你就是她自己弄坏的。”
听了游莲的这句话,宗懿放下手中的箸,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阿莲你这么不乖,那么今晚就只好辛苦床柱了,你再继续海棠一树吧。”
去她娘的海棠一树!游莲震惊,她不懂宗懿为什么要做出这样“不近情理”的决定。
“阿莲,”宗懿继续说道:“穆延嬷嬷是本王的奶娘,她陪了本王二十年,又是手无寸铁的老人家,嬷嬷一腔热情对你,你不可以伤害她。有什么气,正大光明朝我来,这才是一名将军该有的做派。这件事你也不用解释了,本王原谅你这一次,咱下不为例!现在吃饭!”
游莲拼命地摇头,还想否认:“不是……”
“本王并没有提穆延嬷嬷的名字,你却主动解释,还知道嬷嬷的头花断得不正常,这不是心虚是什么?”宗懿收了笑,厉声呵斥游莲。
游莲一惊,像只受惊的兔子,缩到椅子的背后再也说不出话来。
“来吧!”宗懿眨眨眼,凑到游莲的鼻尖跟前,让她能看清自己眼底的灼热:“为了让阿莲出气,今晚,宗懿恳请一战……”
……
宗懿最终还是留下来参战了,当然了,今晚依然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游莲再一次一败涂地。
让游莲最不能接受的是,今晚的她竟然有些受用,这让游莲简直生不如死。
游莲相当愤怒地推开了宗懿,听见他在自己身后吃吃吃地笑,游莲忍不住捂着脸呜呜呜地哭了。
她觉得自己很没有用,空有一身武艺,却依旧任人欺凌,又憎恨自己技艺不精,不能一脚踹死这孽障。心头一股火起,游莲腾空而起,转身一个别臂,锁上了宗懿的咽喉。
出人意料地,他竟然没有躲。
宗懿笑得正在兴头上,喉管被人制住了他也不着急。
“信不信我可以现在就杀了你?”游莲横眉怒目,一字一顿地对宗懿说。
“信……”宗懿笑得眉眼弯弯。
“可是阿莲你要知道,杀了我一个,你不仅不能离开这里,反而会给你自己带来大麻烦。”
游莲呼哧呼哧地喘粗气,眼底的怒火烤红了她的双眼。
“眼下,除了我宗懿,你觉得还会有谁,可以给你庇护……”
宗懿抬手,轻轻搂住了游莲的腰,情意绵绵地呢喃:
“我的小俘虏啊!我宗懿待你一片赤诚,对你的胡作非为视而不见。阿莲你自己算一算,你这前前后后杀了我多少次?有哪一次我宗懿对你以牙还牙 以眼还眼过?还不都是任你打,任你踢来任你炸,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
游莲无语。宗懿的声音低沉又和缓,言辞间夹杂着浓浓的柔情蜜意,似乎在与她诉衷肠,可说出来的话却是怪异非常。
“论单打独斗,你打不过我,这个事实已经被证明过很多次了。就算我宗懿心疼你,让阿莲取走我的人头,你也走不出这白马庄二里地。”
他望着游莲,语重心长道:“阿莲,你是一个有大志气的人,你要的不只是杀一个完颜宗懿,要的是这赵家天下啊!”
“杀了我宗懿一个,我爹还有四个儿子,女真人的江山完全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反倒还会因为阿莲你的暴露,让你和赵氏小儿重返中原的计划提前结束,或许因为本王的遇害,大汗一怒之下,杀了远在灵州的赵胥你们的康王泄愤也不一定……”
宗懿掏心掏肺地站在游莲的立场替她考虑,游莲听呆了,拿手压制住宗懿的喉间,却只顾着喘粗气,早丢了魂。
“俗话说得好,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阿莲不如好好蛰伏我女真王庭,有我这么一个疼爱你的男人,说不定还能为你的主家多腾挪一线生机呢……”
说话间,宗懿翻身,将原本处于攻势地位的游莲顺势压至自己身下,深情款款地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