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生病(1 / 2)他的信息素又A又甜首页

“哥哥”在很早很早以前对于简喻白来说是最美好的词汇,后来就不是了。

他有点儿纠结,小声问,“……你很想听吗?”

“开个玩笑。”陆沉就刚才一瞬间有些魔怔了,在小朋友的沉默里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明天见。”

回到酒店,简喻白才洗到一半澡就没力气了,跟陆沉待着的时候还好,现在周围那股苦味儿一消失,空气中保护他的屏障也消失了。

他后颈疼,还发热,难受得很。

简喻白头发都没擦,湿漉漉的,水滴顺着雪白后颈滑下,滑过一块儿泛红的地方,把领子都浸湿了。

简喻白没力气管后颈了,找了小毯子把自己裹好,慢慢挪到卧室把公仔熊抱出来,陪他一起在客厅等瞿秋回来。

他需要吃一点儿药,可他没力气去买药。

雨停了,世界死寂。

简喻白开始发冷,意识越来越迷糊,实在太难受了,他缩成一团,只占了长沙发的一个角落,裹着毯子,一直安慰自己,睡着就不疼了……

瞿秋回来的时候,大半夜了,是被傅说电话叫回来的,傅说还不知道自己没去接人,就惯例问一声,瞿秋撒谎时嗓子发干,现在开门时手抖成筛子了……要是简喻白真丢了,他也真完了。

昨晚傅总打电话让他滚回长川,心里的气憋了一晚上,他仗着简喻白在青木就认识他,而且跟傅说隔得山高皇帝远的,管不着他。

说白了,简喻白就是傅总养的一只宠物,宠物再高贵都是主人的玩物,主人不在,谁会费心管他?所以白天把人送到学校后就去喝酒了,喝醉了睡到现在,中间接到过电话,也知道是小少爷打的,可借着酒劲儿,把人电话给挂了,至于挂了多少个,他醉了,也不能怪他啊。

然而进门看到简喻白半死不活的样子,瞿秋差点吓得魂儿都没了。

他知道这小少爷身体弱,但不至于淋场雨就怎样吧……

“小少爷?”瞿秋咽了咽口水,喊了声,简喻白没动静,他颤着手去探了探,好像有点儿发烧,瞿秋拍拍简喻白的脸,又喊了一遍,“小少爷?”

简喻白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难受得很,有点反胃,不想说话,就轻轻“嗯”了声。

幸好没死。吓死瞿秋了。

简喻白这样药罐子里面泡大的小孩儿,金贵得不行,他长舒一口气解释道,“今天是我手机忘记充电了,不知道你提前放学了,这也不能怪我啊对吧。”

灯光昏暗,简喻白脑子发翁,瞿秋却还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的,他终于出声,虚得很,“给我买点儿药吧。我好难受啊……”

瞿秋这才想起来简喻白病了,忙又下楼去二十四小时药店照着简喻白说的药名把药买了回来,到家简喻白虚得连气儿都快没了,差点儿吓得他抛尸。

后来硬灌了点儿温水人才好些。

药片比简喻白吃过的糖果多,在肠胃里散发作用,才想起来今天大半天没吃过东西,肚子疼得痉挛,整个人蜷成一小团躲在被子里。

发了汗,没那么难受了,简喻白从被子里探出小半个脑袋,静静看着窗外,外面是斑斓的世界,他的周围却漆黑一片。

白天的大雨到晚上也没停,简喻白疼得昏昏沉沉睡着,又被惊雷吓醒,周身的冷汗,闭上眼睛又全是噩梦,最后索性不睡了,开了灯,靠着床头坐到了天亮。

小小的身影在夜色里只是一道微弧的阴影,随时可能被折断。

这个世界上啊,没有人爱简喻白。

*

“T-O实验失败后没多久他就因为腺体不耐症……腺体不耐症治疗是要亲属样本的,他父母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不可能活下来的。”

这样肯定的宣告再次掐断了陆沉自欺欺人的幻想,他的呼吸放得太轻了,烟雾从唇齿间轻轻吐了出来。

他不爱抽烟,偶尔烦的时候就燃着玩儿,这几天碰得尤其多。陆沉垂眼看着那份翻了无数遍的基因工程计划书,小孩儿连名字都没留下,只有【试验品001】留下的生理数据信息。

烟把喉咙熏哑,声音里全是疲乏,“那小孩儿像他。”

对面沉默了会儿,“都那么些年了,放下吧,当年那事儿真不怪你。”

陆沉要是真放下了,这十年就走不过来了,整一个书房全是关于这件事的资料。

挂了电话,最后一丝声响被掐断,台灯光亮昏沉,他有些乏得捏捏眉心,最后还是打开了手边的抽屉。

钥匙装了七八年了,今天是第一次用。

可能再久一点,锁都生锈了。

每个人都有一段灰色的记忆吧,陆沉的灰色记忆就藏在这里。他看着满抽屉的千纸鹤发了很久呆,缓了会儿,才拿起一只,叠得不好,翅膀大小都不一样。不过对于五六岁的小孩儿来说,做那么复杂的事,已经很用心很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