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冰冷,窒息。
薛平笙突然从床上弹起,大口大口的喘息,圆睁的眼睛里一片漆黑。抬手摸了摸微痒的脑门,入手处一片水泽,同时全身的酸痛一下挤入脑中。
唔--,薛平笙无力的倒在床上。半晌,才用颤抖的手拉了下床头的灯绳。
啪,房间内一下充满了橘色的光晕。薛平笙眯眼望了下四周,左边粉白的墙壁,老式的木窗棂,旁边黑色油漆的四方书桌和玻璃门书柜上都放满了书,右边褐色的衣柜,浅黄色的木门。正对着床的墙上贴满了奖状。
轻叹了口气,薛平笙慢慢用手揉了一会太阳穴,好一会儿,才感觉力气回到了身体里,头也不怎么痛了,只是身体里空空如也。
于是直起身,来到书桌旁,拿起个好看的铁皮方桶,轻轻的就揭开盒盖,摸出几块饼干,咔嚓咔嚓的嚼起来。
窗外还是一片漆黑,偶尔的丝丝橘光从摇曳的枝叶中闪过,微微的风从窗纱穿过,带来阵阵凉爽。
还是夏天喽,薛平笙想着,又嚼了几块饼干,就想找水喝,便抬步开门。
这是个小小的客厅,小小的正方木色餐桌,配着绿方格桌巾,小小的长方木色茶几,铺着透明的厚玻璃,小小的三座的沙发,套着浅蓝色沙发套,上面铺着方块竹席垫,一个小小的木色四斗柜上放着花布盖着的十四吋老电视,旁边立着单开门的海尔兄弟冰箱。
一切又熟悉又陌生,薛平笙一阵恍惚,接着一阵目眩,连忙扶住餐桌才堪堪站稳。哆嗦了好一会儿,身体突然过电一样酥麻,过后突然就感觉整个身体通泰了,眼前景物似乎清澈了许多。
长吁了一口气,薛平笙从餐桌上拿过杯子到了杯水,一饮而尽,又长出口气,接着倒了杯水,才小口喝了几口。
这时耳边传来呜呜--吱呀吱呀的声音,转头望去,却是屋外风吹得大了,走到客厅的窗边,竟然有些凉意,然后满鼻子的尘土味。
是要下雨了,薛平笙连忙将钩住的玻璃木窗合上,便要转去卧室,突然想起今夜父母值班不在家,就径直去了主卧关了窗户,才回到自己卧室的窗前。
父亲叫薛麟,江滨路派出所的所长,新上任的。母亲王时蒨,中心医院住院部的护士长。家里的房子是也刚分配的。
薛平笙望着窗外慢慢回忆,顺手拧开台灯的开关。灯下放着本书,高中数学教学大纲。瞥眼看过一旁的小圆铃铛闹钟,2:35,却看见窗下立着个台历,1990年8月15日,记事栏密密麻麻列了9项,其中有一项是今天读完数学教学大纲。
薛平笙咧嘴笑了笑,然后伸了个懒腰,竟然拉开椅子做了下去。
把没有发生的事放到一边,去做好现在要做的事,是薛平笙的生活经验。该来的一定会来,只有做好现在的事,出现的问题才会迎刃而解,在无数问题考验过的薛平升知道,焦虑只是附属,所以解决问题成了人生本能第一反应。
像看书学习这样的事情也自然变成了本能,时代的大潮总是无情的冲刷掉那些跟不上时代的人,能在大潮中操帆的人,总在不停的从浪潮中吸取营养。
薛平笙见到了熟悉的安排表,本能的就开始执行。
不得不说,高中的课程对于上过大学的人来说也是熟悉而陌生的,熟悉的是好像都学过,陌生的是大部分定理都似是而非的记不起来了。不过薛平笙感觉90年的高中知识比他梦里高中时学的难多了,哦,他梦里是95年才出生的呀。
看着教学大纲,他把熟悉的和不熟悉以及不知道的用笔分化出来,并摘录到笔记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