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说什么?”韩悯似乎没听清。
贺不渝轻咳一声,“没什么。”
很快别过视线,再回神时,连方才的一丝迷离都不复存在,随口就扯出一个话题:“对了,你昨晚上在我院子里,可曾见过一个女人?”
“见过。”韩悯回答得很快。
贺不渝惊问:“那为何我没有看到?”
“属下将她赶走了。”韩悯老老实实道。
“赶、赶走了?”贺不渝差点儿咬了舌头,“你为何要赶走她?”
“陌生人,目的不明,可能有危险。”韩悯每说一个字,贺不渝的脸色就僵一分,到最后,二人只剩下面面相觑。
“……所以,发生这样的事,你我都不算无辜。”贺不渝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沉重地叹了口气。
韩悯没明白小殿下的意思,执着地说道:“身为太子卫,殿下的安危是第一位的,那般鬼鬼祟祟的人,属下不会让他靠近殿下分毫。”
贺不渝瞧着韩悯一本正经的样子,无语片刻,最后叹息道:“老韩啊,活该你顶上。”
韩悯沉默了一瞬,仍道:“属下不曾后悔。”
贺不渝惊讶地挑眉,“怎么着,下次再有这般情况,你还要将人赶走不成?”
“是。”韩悯认真地点了点头。
贺不渝仔细看了韩悯的脸色,不知怎么就笑了,“放心,老韩,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毕竟以后就是有家室的人,得给他的太子妃留脸面,再者说,老韩就在他身边,日后相处的时间还长着呢。
这么光想想,贺不渝就忍不住弯了嘴角,一个劲儿地瞅韩悯,眼神透着一股子炙热,好似将男人从上到下都烧了一遍。
韩悯并非木头人,到底有些受不住这火热的目光,他迟疑着开口:“殿下……”
“嗯?”贺不渝眼带笑意。
韩悯微微垂下视线,声音也低了些,“殿下要是想亲,便都可以亲的。”
这话一出,贺不渝先是一愣,很快想到男人是在回答自己之前问的那句话,瞬间他什么都听不清了,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的,也不知是什么在闹腾。
他愣呆呆地望着韩悯,连魂儿都没了似的。
韩悯等了片刻,没得到贺不渝的回答,不禁抬眼看去,正与少年双眸相接。
对视了一瞬,韩悯忽然往前挪了一步,贺不渝只觉得心头一跳,面前的黑衣男人就微微低下了头,双唇落在了他的唇上,柔软地触碰了一下,随即松开了距离。
贺不渝连忙扯住了男人的小臂,将他留在身前,不肯放走。
这个时候他才觉得自己竟比男人矮上一些,需要微微仰起下巴,才能注视到男人的眼睛。
“老韩……”贺不渝喉结滑动了一下。
韩悯的眼眸沉黑如深海,又熠熠生辉仿若天上星,他沉默着,连呼吸都是寂静的。
贺不渝痴痴地笑,“老韩,你的嘴巴好软。”
“殿下还要亲吗?”男人轻声问。
贺不渝下意识点头,又猛地摇了摇头,无法自控地将目光黏在了韩悯的唇上。
两人靠得很近,近得呼吸交融,他甚至能看清楚对方的唇纹,还有昨晚尚未消退的咬痕。
“老韩,你用的什么沐浴?”贺不渝问。
韩悯回答:“后勤发的澡豆。”
“那为什么……”贺不渝深深地望着男人的脸,“你身上会这么香?”
韩悯沉默着,缓慢而迟疑,“或许是,衣服上皂角的味道。”
贺不渝没说话,只看着韩悯。
韩悯心头升起一种不大好的预感,忽然觉得再靠这样近,恐怕有什么不能控制的事情会发生。
他往后退了一步,恰好挣脱了贺不渝的拉扯,随即颔首:“殿下,属下告退。”
没等最后一个字说完,贺不渝径直夺下了韩悯手中装了脏衣服的木盆。
哐当一声,木盆落地,韩悯的胸腔里也跟着猛跳了一下。
十八岁的少年,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
贺不渝凭着内心的冲动,拽住了韩悯的腰带,将男人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两个结实的胸膛撞在了一起,韩悯连半个字都来不及,唇就被贺不渝封住了。
在那一瞬间,贺不渝在心里劝解自己,他这样应该不算欺负老韩,等回了西京城,老韩就是他的太子妃。
如此想来,他便是亲自己的未婚妻,应当不算出格吧。
很多时候,少年人总是遵从于本能,而忽略了本能背后所暗藏着的情感。
贺不渝想得很简单,直到将人再次按倒在床塌之上,对方喘着气,唤了一声,“殿……唔,殿下……”
少年猛地起身,双颊绯红,“老韩,我……”
什么话都不必说了,事实就摆在眼前,这一次他没有饮仙人醉。
“殿下亲够了?”韩悯整了整凌乱的衣衫。
明明唇色还是艳红,黑衣男人却收敛了所有情、欲之色,恢复成严谨规整的样子。
站直了,仿佛从未弯曲过身体,从未在缠绵悱恻中失去过理智。
“属下告退。”
“等下。”贺不渝叫住人,年轻的脸上闪过几分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