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天色正晚,屋外有蝉鸣鸟叫,沈余年端坐于床榻上一夜未眠,双眸虽紧闭可神识却扩展千里,遍布衙门四处方。
屋外再无人烟,只有少数捕快偶尔路过打更寻夜,这些捕快也都是些黄鼠狼妖。
在沈余年看来,这些捕快与其说是寻夜倒不如是监视自个儿,生怕自个儿悄悄离去,去做些什么对自个儿县令不利的事情。
不过毕竟只是区区小妖,沈余年自是不放在眼里的,候到这个时辰也不过是以防万一
忽的睁开眸子,沈余年食指稍稍一抬,并无什么夸张的景象,就见沈余年床上的枕头忽的一闪,随即变成了沈余年的模样。
沈余年这一手替身之法,着实是暗度陈仓的漂亮的紧。
沈余年自个儿本体隐去身形,踱步而出去了屋外,当着巡夜捕快的面离了出去,一众巡夜捕快纷纷瞧着沈余年屋内看去,便瞧见沈余年沉沉的睡在床上,不免满意一点头离开了。
一切都被沈余年看在眼里,他却也不多说什么,不过稍稍冷笑两声,便一摁腰间狭刀走了。
衙门里头的路沈余年并没有走过几次,可却是已经认识路了,顺着路向前走去,沈余年便到了县令干活的地儿。
门户紧闭,强行打开也不是什么好事,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县令察觉,打草惊蛇,沈余年可不能让事情这般发展。
好在沈余年乃是六境修士,他懂的术法多如牛毛,这会体内真元翻涌,在自个儿的操控之下布满浑身上下,随着沈余年双眸稍稍一沉,便向前一步。
霎时,本应该被阻挡在外的身子穿过了大门,进入了屋子里头。
踏入门中,里头不过一间书柜,一个桌子,除此之外再无他物,实在是空旷的很。
沈余年的眸子望向了书柜,正欲迈开步子,却忽的止住了步子,眸子忽的一沉,猛地向左边望去。
那儿县令盘坐在地上,眼里狡黠的闪着红光,他衣袍光鲜亮丽,皮肤年轻细腻,脸上挂着笑,只不过是盯着沈余年瞧,就叫沈余年皱起了眉头。
“大人何故在此?”
县令脸上挂着笑,身子稍稍斜了斜,就这么问了沈余年一声。
后者轻笑一声,可手却时不时贴在了腰间的狭刀之上,县令不论从哪儿看都只是个普通人,可沈余年的第六感却只觉得这事情确实不简单。
“这事儿应当是本官问你才是。”
反问一声叫县令笑出了声,之后只觉得自个儿失礼了,便从地上站了起来对沈余年一作揖,笑着道:“大人这话说的,此处是本官的办公之所,本官为何不能来此?”
这么说着,县令踱步到了自个儿桌前,随手拿起一卷文件,随意瞥了一眼便扔在了桌上,他道:“本官心系百姓,虽已深夜却也仍是要批改文件,怎的?有何不对?”
沈余年摇了摇头。
县令接着道:“那沈大人何故在此?”
沈余年站在原地不动,脸上倒是仍挂着笑,只是语气不善:“怎的?本官不可在此?”
县令闻声摇了摇头:“当然不是……那沈大人这会儿可否走了?下官该干活了。”
沈余年一言不发,连带着县令也不再言语,本就寂静的夜这会儿愈发空寂了起来。
忽的狭刀出鞘,银光一闪,沈余年的身形向着县令狂逼而去,一刀斩出刀气四绽,直向着县令面门逼去。
一介凡人,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