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么一出,杨祁臻回到周家时已是下午五点多。 一楼的客厅没有人,二楼的房间也紧闭。 杨祈臻上楼来到周南风的房间门前,极有节奏的敲了三声。听到里面喊了一声进,他才开门进去。 见他进来,坐在电脑前的周南风稍显意外,“哥,你们没有庆功宴?这么快?” “基本上只用了一个晚上。两方都不是拖泥带水的人。签完字,休息了半小时就是晚宴。所以今天回来了。”杨祈臻道。 “呃,你们的签字合作这么……有特点?” 杨祈臻顿了顿,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有那小丫头在,能不有特点么? “要去旅游?”看到周南风电脑打开的界面,杨祈臻问。 “是啊。这不是我们家的传统吗?你那次去了哪些地方?” “青少年野外拓展训练营。结束后去了歌乐山和南京大屠杀纪念馆。”杨祈臻的记忆极好,稍稍一想,就记起了往事。 周南风一听,立刻取消了他想步杨祈臻后尘的想法。 “我想,带我意去这三个地方并不是一个好主意,别听我的建议。”杨祈臻笑了笑,揶揄他道。 “对啊。训练营还好点吧,人少。但歌乐山和纪念馆就算了,人太多了。”周南风表示嫌弃。 “要出去旅游,人都会很多。你得让小意适应。” “我也想,但我怕。”谈起这个,周南风稍显苦恼,“路上就我们两个,我怕去人多的地方,又把她吓出病了。” 治疗一年多,贺我意仍不愿过多的接触人群,每次外出都长衣长裤,神经紧绷到了极点,这还曾造成她一度有轻微的神经衰弱和社恐症。 面对贺我意漫漫无期的心理治疗,周南风是真的怕了。这种怕的程度甚至达到了他必须时刻待在贺我意身边才会放心。而这次旅游也是他们几番思量后的结果。 “不是你们三个去吗?”他记得我意在高考前一直念叨着等高考完要和白茶一起去旅游。现在怎么变成他们两个呢? 多不安全。 不是。 幸好现在是他们两个去了,和白茶一起去反而才叫他不安。 周南风没注意到杨祁臻的想法拐了好几个弯,回答他道:“哦。白茶说她要回家相亲,不和我们一起了。” 杨祁臻拧眉。 相亲…… 她还真是回家选夫了。 啧,想埋怨一个人,却连埋怨她的理由都找不到,真让人烦躁。 周南风显然是没注意到杨祁臻的异样,幸灾乐祸道:“对了,妈也准备给你相亲了。就因为我们把白茶这个玩笑告诉妈和伯母时,她们没get到笑点,反而开始担心起你来。说你二十六了都还没一个女朋友,你又经常做研究,要能找到女朋友更加不可能了,只能她们帮你找了。现在妈叫着贺伯母一早就出去了,说是去打牌。” 杨祁臻轻叹口气,“男人三十一枝花。妈就不能等我三十岁后再让我去相亲吗?” “那样更加抢手,是吧?”周南风好笑着问。 “不然呢?” “妈和伯母也是担心你嘛。你看我们家啊,咱爸咱妈,贺伯父贺伯母都是毕婚,大哥和大嫂也是毕婚,阿意是我家童养媳,就差哥你了。”周南风这么一对比,发觉杨祁臻还真是他们家特例。 二十六了连女朋友都还没一个,啧,他将来肯定没嫂子了。 “政府鼓励晚婚晚育。”杨祁臻无语道。 “现在男多女少。哥你也别仗着条件好就持宠而娇。” “你这话要是被贺伯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教育你呢。”杨祁臻失笑。 贺伯父和贺伯母都是重大的教授,前者教现代文学,后者教古代文学,两人在一起研究中国文学。这话要是被两人听到,周南风估计要被两人一起研究。 “我这不是纯理科生么?哥你也不是不会用成语么?妈昨天还说你高中写作文用七月流火来表示天热,被贺伯母看到了,被罚写了成语解释一百遍。”周南风心虚道。 有这么一个喜欢揭自家孩子短的妈妈真的好吗? 杨祁臻无语,“所以我现在都还记得七月流火的意思。” “所以说,哥,难兄难弟的……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点建议?我实在找不到该去哪些地方旅游了。”周南风开始厚颜无耻模式,直接抓住杨祁臻的胳膊把他拖到电脑桌前。 杨祁臻眼抽,看了眼桌面上的中国地图,更加眼抽了,“我觉着我并不是最佳建议人选。” “你是不是我亲哥?” “不是。”是养兄。 周南风卒,“哥,难道你要让我去问白茶吗?” 不,你最好别去问。打扰人家相亲可不好。 杨祁臻用这种眼神看着他,让周南风郁猝,幽幽着问:“哥,你觉着白茶怎么样?” “很漂亮,太漂亮。”除此之外,还挺乖巧的,比你和小意好多了。杨祁臻用眼神传达了这个意思。 “哦……”周南风张口欲言,却最终没说出什么来,侧身看了眼电脑,“其实阿意挺想让白茶当她二嫂的。” 杨祁臻的大脑莫名的就空白了。 我把她当小妹! “妈不是也说过吗?我们家没有帅哥,以后只能指望着找两个漂亮儿媳妇充门面。所以,要找就应该找一个像白茶那样美若天仙的人供在家里,不用她做什么,每天只要看着就心情美美的。她要求不高。”周南风神色怏怏的说完这些,终于坦白了,“其实是妈让我问问你有没有看中哪家姑娘,不然她就要给你相亲了。” 得,被派来打头阵的。 “乱点鸳鸯谱。”杨祁臻面色菜菜,硬生生的憋出了这几个字。 “我知道。你和白茶总共也没见过几次。我也觉着你俩不可能。但阿意就是笃定白茶当她嫂子才最好。唉,我都要愁出白头发了。” 杨祁臻皱眉,“小意怎么会这么认为?” “大概是白茶很照顾她?”周南风猜测道。 “当嫂子不好。妈不是说要认白茶当干女儿吗?” “认了啊。就在五号那天。哦,对,那时候哥你还在陆家镇呢,没和我们一起吃饭。” 至此,杨祁臻更加明白小丫头为什么想感谢自己了。 “哦。对了。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有几个地方可以去。茶洞镇,翠翠的故乡。白茶说她曾经去那里旅游过。之后她还去了宜昌,一路沿长江而上去了青海,还辗转去了西藏。咦?要去青藏高原的话……” “小意恐怕会有高原反应。”杨祁臻皱眉。 只是,在担心完贺我意后,他突然好奇当年白茶是怎么抵达的西藏。还有,她为什么去西藏?多大去的? 意识到自己多想,杨祁臻好笑的摇头,屏蔽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在一旁帮周南风参考了会儿路线后,见快到六点了,不慌不忙的下楼做饭。 周妈妈在五十岁后辞去了公司的财务经理一职,专心当她的富太太,要么去旁听几节贺伯母的课充充电,要么去美容院、万达广场……总之,不到六点半,周妈妈是绝不回家的。至于周爸爸……还在负责挣钱养家。 周爸爸和周妈妈是改革开放之初的第一批下海商人,趁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创办了周氏企业,涉及房地产开发和建筑,这些年又将目光移向生物制药,忙得很。 好在大哥贺己思在一旁帮忙打理,不然让周爸爸一个人来应付这些,杨祁臻要么劝周爸爸早日退休,要么就自己转职来经商,帮爸爸管理公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