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萤抓着马辔,一路疾奔,不时回头看,发现后头那两人也是穷追不舍。匆忙之中不知入了哪条路,只能一路狂奔,希望能将那两人甩掉。可那两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哪那么容易。莫萤猜想他们定是来斩草除根的。想到此,更是将心悬着,一刻也不敢放松。
前方传来丝竹之声,大吹大擂,定是哪户人家在办大喜事!对了,这里面人多,兴许能把他们甩掉也说不定,莫萤打定了主意,刚到了门口,便飞身下马。来的人太多,守门的人应付不过来,竟就让她混了进去。莫萤躲过三三两两正在说闲话的人,看到一个紧闭着的房间,正好,这间没人,就不怕被认出来了,只要躲一阵子就安全了。
莫萤放心地将房门一推,只见两双眼睛正惊慌地盯着她。只见一个一身红妆,梨花带雨,像是刚哭完,她定是新娘子了,一个少说也有五十来岁,定是媒人婆,莫萤灵机一转,说道:“你们不必管我,我和朋友在玩捉迷藏呢,要是被他抓到,我就输了,我就在这躲一会儿,你们继续,继续啊。”
哪媒人说道:“小哥,这是李左使新夫人的闺房,你在这儿恐怕不大合适,你还是另找别处去躲着吧!”
莫萤焦急道:“不成,不成,别处人太多了,就这儿最安全,我是女子,放心吧,不会给新夫人带来困扰的。”说着,就往床底下钻。
新娘子如泣如诉,说道:“这都什么时辰了,再过一会就要拜堂了,这人听说已克死了两任夫人,都是刚过门没多久不是暴毙就是被人误杀了,我也没多少日子可以过了,明明三个人可以选,怎么偏选的我啊,我的命太苦了!呜呜呜”
媒婆已无暇顾及莫萤,只能由着她去,安慰新娘子道:“听说是找人算过了,你的命啊硬一些,死不了的。再说,你爹娘都已尽过世,剩你这一人,听说这李左使可会心疼人了,你不用怕受委屈的,吃穿也是不愁的,你要再上哪找这好的人儿啊。”
新娘子任是不依不饶,越发哭得厉害:“都是快要死的人了,还说什么委屈啊!我便是在外飘荡,三餐不继,也只想多活个几年,我还不想死啊!我若是真的死了,做鬼也不会放个那个算命的!”
莫萤在床底下听得一清二楚,心想莫不是这个就是七月生的姑娘?问道:“你是七月出生的吗?”
新娘子听她这么一问,一惊,不哭了,疑惑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莫萤回道:“我不过猜猜罢了。”
新娘子一听,又继续哭天抢地,妆都哭花了。
媒婆又好言劝慰道:“我的好姑娘哟,求求你再别哭了,这大好的日子该笑,别哭了啊。”
新娘子心中气闷,此时一股脑地发泄出来:“当初还不是你说有办法的,枉我这么信任你,真信你定然有办法,我才没走,现在可好了,走是走不了了,当初就不该太信你的话。”
莫萤又开口问道:“请问这里是哪里啊?”
媒婆说道:“这里是紫竹教的地盘,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了,你是这的人吗?怎会不知道?”
莫萤说道:“自然是,我和朋友一起来的,他也没跟我说清楚。”
莫萤心中暗暗自责,若是早知道这位姑娘这么不愿意,便让李兄孤独终老好了。但是眼下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总不能现在跑出去和他说让他不要娶亲了吧?况且,说不好那两个人正在外面等着呢!莫萤心中七上八下。
新娘子感慨道:“菩萨啊,菩萨,都说你救苦救难,若你能派个人来代我该多好啊!”
莫萤灵光一闪,忽然心生一计,刚想说出口,又觉不妥,若是自己代这新娘子,那岂不是自己和李兄拜堂成亲了?他是不是杀父仇人还不清楚呢,不能如此鲁莽,万一他是,自己岂不是嫁了杀父仇人?况且,若是他这么命硬,自己还来不及报父仇就被克死了那可如何是好?转念一想,又觉不对,自己并不是真的嫁,不过是自己当初害了她,万一她真的被克死了,恐怕自己此生都会不安,而且,只要晚上趁他们酒醉,自己暗中溜走,那就大事告成,新娘子不用嫁,李兄也不知和他拜堂之人就是我,我便功成身退,此法甚妙!
莫萤于是又从床底爬了出来,对新娘子说道:“你若是想不嫁,快把你这一身衣服脱下,我代你嫁。”
新娘子一年迷茫,感动地说道:“你...你不怕死?”
莫萤道:“就当是我欠你的,你若是再不快点,我怕我就要后悔了!”
新娘子三下五除二,就将发饰和衣裳该摘下的摘下,该脱下的脱下,换上了婢子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