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如此,不过应该不算定居吧。”
“的确,草民的去留不过上头一句话决定的。”她说完,下意识感到身旁一道锐利的眼神袭来。
慕寒月不动声色的继续补充道:“只不过草民很喜欢江南,如果可以,真想在那里生活一辈子。”
“不知是江南的美景将你绊住了,还是江南的人呢?”
“王爷又拿草民打趣了,眼下还是正事要紧。”
沈安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扫过嘴角噙着笑的沈长乐,一股莫名的怒意从心底滋生。
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弟弟一直是冷漠的,像个旁观者一样用不屑的目光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沈安不明白,他那个几乎都被打入冷宫的母后到底是如何培养他的。明明她都没有见过父王几面,但沈长乐身上的气质却最像父王。
从当初冷漠自傲的眼神到现在似笑非笑假情假意的模样,几乎同那个他恨之入骨的父王如出一辙。
父王最擅长玩弄人心,像一个坚不可摧的神一样高高在上,将底下众生耍的团团转,甚至……就连为他而死也甘之如饴。
他呢,他沈长乐是否也在蛊惑慕寒月,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又因为什么要利用她?
沈安不相信沈长乐这人能长出二两真心,以自己对他的了解,这人贪财重利,城府极深。慕寒月就算再见多识广,在玩弄权术上也未必斗得过他。
“王爷,王爷,不好了,老爷他……他快不行了!”
一声打着颤音的惨叫将沈安的思绪拉回现实,慕寒月先他一步向院中冲去,沈长乐也毫不犹豫的快步跟上。
在齐老爷的居所外,几位身着各色衣裙的女子跪在地上揪着手绢放声大哭,连哭带嚎,一声比一声凄厉。
“要哭一边哭去,别挡路!”慕寒月被她们吵的脑仁儿疼,发现两名年纪较小的女子堵在门口倚着门框不住向屋内张望,她一拍她们肩膀,示意她们让开。
“你谁啊你!没礼貌的小蹄子。来人,轰出去!”
没等着两位王爷发话,慕寒月直接展开赤金扇,伸手将出言不逊的女子抵在门框上,扇边压着她的喉咙,吓得那女子一下僵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听着,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儿!你不在这碍事,我或许还能救你们老爷。另外,就算轰我,也轮不到你来发话,不是吗?”
“你……你什么……意思?”
那女子吓得脸色惨白,双手不自地向后死死地扒住门框,身子不断向后退,却因为门框的阻挡反而让她离扇边更近。
“那位,才是齐府的夫人,对吧。在下失礼,让夫人受惊了,还请夫人莫要责怪。”慕寒月收起扇子,抱拳向那几人中穿着最为朴素的一位中年女子施礼。
那女子气质最沉稳端庄,她点点头,微微屈膝还礼。她声音里带着一丝沧桑,却不失当年大家闺秀的优雅。
“无妨,还请姑娘去看看我家老爷,若是姑娘能将他医好,齐府必有重谢。”
“在下定当竭尽全力。”她慕寒月说完,倪了一眼那女子,大步流星地走进屋里,“砰”的一声摔上门。
那女子腿一软,直接顺着门框缓缓下滑,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几名丫鬟手忙脚乱的将她抬走,其间那位夫人一直冷眼看着,一个命令都没下。
而另一位女子也吓得缩在一旁,方才趾高气扬的她现在垂着头拽着手绢,一言不发。
在门口看了整场热闹的两位王爷下意识对视了一眼,又想起来对方的身份厌恶地偏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