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走后,内室里这才响起嘀嘀咕咕的说话声。他们仿佛就是在等待这一刻,将刚刚忍住未说的话吐了个畅快。
“黎师兄,你不会还怀疑这王爷吧,我看他没什么问题啊。”
“就是,他对月儿感觉也是一心一意的,你没看到他一看月儿受伤都急成什么样子了。”
“师兄,怀疑别人要有依据,你是不是太带入个人情感了?”
“都住口!”黎言冷下脸一瞪众人,一声压抑着的怒吼吓得众弟子噤了声。
“这孩子经了他们手,也要作为重点监视对象。要是他再试图咬人,就把他的牙敲碎!”
“师兄!你怎么……”
黎言阴沉张脸,完全没有了和慕寒月说话时和缓的态度。众弟子不敢抗命,但在心里却暗暗担忧着。
跟他关系亲近的弟子知道他的改变就是从收到慕寒月的信时发生的。
自那以后黎言就仿佛变了个人一样,态度阴晴不定,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就大发雷霆。
堂中弟子又莫名染了怪病,黎言作为堂主却对这病症束手无策。只能先将他们隔离开,以此保全剩余弟子。
现在又因为一个沈长乐的出现,他居然连自己最亲的师妹也一并怀疑。
众人自然相信慕寒月的为人绝不会加害于他们,但对于这个王爷却不免有些忌惮。
等到了第二日天刚擦亮,沈长乐只听得几声娇弱的轻哼,怀里的小人儿不安分的挪了挪身子,让一向睡眠极轻的沈长乐猛的睁开眼睛。
慕寒月还在无意识的伸手推着他,试图从沈长乐怀中离开,沈长乐感觉不对,伸手抚上她的额头,一片滚烫。
“念尘,你醒醒,我去给你打盆温水来。”
他立刻和衣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跑出房间。凭着记忆力他寻到药阁,里面的弟子还没来得及问话,他便急促的求他们赶紧去看看慕寒月。
等那位弟子解下她手腕上裹缠的纱布时,里面露出的伤口让她直皱眉头——
伤口内部的红肿加重,脓水和着血液粘连在纱布上,强行撕下来后却让伤口的创面更甚。
在刀口处的皮肤被浸泡的颜色变得有些发白,仿佛就连轻轻一碰都可能随时会脱落。
慕寒月的神智渐渐清醒过来,胸口传来的憋闷让她不得不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沈长乐站在一旁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处伤口,心里有种可怕的预感。
她之前也曾受过更严重的刀伤,却完全不似这次这般可怖。按理说昨晚处理的及时,至少今天也该止血。
这伤口倒像是接触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导致其极速感染。或者说……经受过二次伤害。
难不成她昨晚……
那名弟子回过头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沈长乐,紧接着从后腰处拔出匕首,冲着他大喊一声:“出去!离她远点儿!”
“她现在需要人照顾,我发誓不会害她的!”
“滚出去!你去看看你手上的是什么!”
沈长乐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摊开掌心,竟是一些暗红色的碎末。
他心下一凉,冲到铜镜前俯下身子凑近一瞧,本就没系好的外袍滑落,他当即被自己前襟上一片干涸的血印吓得后退几步。
这怎么可能……一定是骗人的……
“枉她这么信任你!果然,黎师兄说的是对的,朝廷的人就是两面三刀,不可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