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将死,来找唯一还活着的熟人聊聊天罢了。”那男人没蒙面也没穿黑衣,一身朴素的蓝色布衣袍,束着头发,苦笑看着苏鸢,那样子真像个文弱书生。
“你干娘怎么样?我……我可以给你钱,对了,我那两个丫鬟没事吧?”苏鸢问道。
“不需要钱了。”那人闻言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大声笑了起来。
“啊?”苏鸢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已经死了,早上刚死的,我背着她逃命,不小心摔倒才发现她早断气了,活的苦就算了,死都死的这么憋屈。”那男人似乎在说什么很平常的事,脸上带笑说着。
“所以……你不知道是谁杀了公主?我,我可以帮你,你住在苏府,然后我们去找真凶?如何?”苏鸢问道。
此言一出,那男人笑也止住了,一脸看小孩子的眼神看着苏鸢,半晌道:“苏大小姐,你太天真了,这就叫当局者迷吗?”
“你什么意思?”苏鸢闻言只觉得背后一凉。
“没什么意思,苏大小姐,我叫齐瀚,来自上京西郊一处贫民区,从小父母双亡,是干娘养大的,十八科举,十九中第,一心求官最后被人顶替了位置,而后去武馆求武艺,学了五年成第一武师,最后还被那个替我的官陷害入狱两年,年初才出狱,这就是我的一生,求您帮我写个墓志铭。”那男人笑道,苏鸢看着他的眼睛,其中满是沧桑酸楚和难过。
十八科举十九中第,学了五年就成了第一武师,这等优秀的人,最后却被逼到了这个地步。
苏鸢可以猜到后面的事了,干娘病中他到处求医赚钱,最后被人盯上,被骗做了这么一桩事……结果被人利用,最后人仰马翻,家破人亡。
“你……”苏鸢看着他的脸,一时不知说什么话比较好。
“苏大小姐,千万小心,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世道可不是什么好世道,最后,那个公主的死,实在对不起了……”那男人忽然站了起来,给苏鸢深深作揖。
而后起身,一双笑眼睛看着苏鸢,忽然,门外一只利剑穿透了他的喉咙,血溅了苏鸢一脸,他向旁边倒下,手抖了两下便不动了,死不瞑目瞧着屋顶。
苏鸢站在原地,满脸血迹抬头看门外,那屋顶上的人很快便走了。
苏鸢不知站了多久,盼兮才带着大理寺的人赶到,一进门,只见苏鸢一身一脸都是血,地上也是一片红色。
那死不瞑目的男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来人!凶手伏法,立刻去上报圣上!快!”
“小姐,你怎么样?小姐?你说话啊。”
“把尸体抬出去!”
“呼,终于可以结案了。”
苏鸢在一官兵说出这话时一脸震惊盯着他,半晌,终究一言不发,任由盼兮给自己擦血迹,但那血宛如墨水一般,怎么都擦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