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纱纪向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加上她其实并没有特别强烈的探寻事件真相的正义感。
看到江户川乱步示弱,雨水把他的头发打湿,湿漉漉的,看上去可怜兮兮,纱纪眨了眨眼就想要点头。
好字还没有说出口那边的松田阵平就先反驳了乱步。
他摸了摸下巴,“不,这事搞不好真的有隐情。”
柯南看出了纱纪想要打退堂鼓,也连忙拉着她的手撒娇:“对呀,那两个人好奇怪呀,纱纪姐姐我们再看一看吧。”
眼看着纱纪又要迷迷糊糊被人拉走,江户川乱步抱着手臂在后面放狠话:“喂!我不管你了!”
他有些气急败坏声音很大,完全不顾这里是深夜的医院,空旷的走廊响起回音。
松田阵平到底是这里面最成熟的那一个,转头安抚他:“只是稍微再深入了解一下。”
纱纪回头看了乱步一眼,冲他吐了吐舌头,就在刚刚她还真以为这是什么不能碰的危险的事,因此用能力看了看,发现这就是一个完全没有危险的无害事件。
被人丢下的名侦探气呼呼坐在走廊的凳子上,坐了会之后又站起来往纱纪他们的方向追过去。
“烦死了。”他低头嘟哝:“都是笨蛋,还不听话,早知道森鸥外给再多的钱也不接这个委托了。”
但是没办法,接下的委托就要好好完成。
这只是他为了说服自己而找的一个借口,事实上这个案件确实没有任何危险,不会给纱纪的身体带来任何影响,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他的工作范围。
但是他又不想真的丢下她不管。
就算她是个总是和自己顶嘴的笨蛋。
等到乱步追上去的时候纱纪三人正在和死者的妹妹森田绫香说话。
森田绫香对着他们深深的鞠躬,声音因为悲痛还在颤抖:“有劳你们费心了。”
松田阵平把装在袋子里的森田先生的遗物交还给她,一边说着社交辞令:“关于您哥哥的事我们深表遗憾。”
对面的三个人在看到袋子里的东西时各自都有不同的反应,看上去有几分心虚。
一直观察他们反应的松田和柯南眼神凌冽起来。
松田阵平大部分时候都很暴躁,但是非要装模作样的时候他也并非做不到,巧妙地翻转手腕,把最可疑的药瓶从袋子里拿出来,有些困惑地说:“其实这个药瓶是刚刚在森田先生手边发现的,不知道作为家属的绫香小姐有没有印象?”
森田绫香及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说话时尾音发颤:“是,是家兄吃的药。”
“其实发现的时候就是个空瓶子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她慢慢平复了情绪,接过袋子和药瓶,缓声说道:“兴许是吃完了吧,哥哥心脏不太好常备这样的药。”
药瓶看样子只能探知到绫香这边的态度,松田没再过多纠缠干脆地松手。
这个时候柯南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哦,打电话给绫香姐姐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森田先生收到的简讯。”
他看上去像是要宽慰森田绫香,“森田先生特意去离家很远的罗森买姐姐更喜欢的布丁,他一定很爱姐姐,不希望你难过。”
“嗯,谢谢。”森田绫香不太自然地接受了小孩童稚的安慰,看上去并没有多大的问题。有问题的是唯一的男性横田凉介,他在柯南提到简讯的时候表情管理直接崩盘,脸色及其难看。
这样看来唯一没有出现奇怪表现的只有小林立香,但是这个人一开始碰见他们的时候就表现得格外紧张。
柯南又开始盯着小林看,难道她只是不擅长应对陌生人吗?
纱纪已经开始觉得无聊了,和江户川一起并排坐着,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他们用谎言欺骗嫌疑人,以此来套取更多的信息。
这样的行为和太宰治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太宰也常常用谎言来达成目的,他教纱纪,适当地利用谎言和心理,事半功倍。
那么好和坏的差距在哪里呢?
坐在她身边的江户川乱步已经放弃把人带回去了,没有司机在这样下雨的深夜从医院到家对于路痴而言太困难了。
“好冷。”
“说了要你回去吧。”
“都怪你说我的最优解出错了。”
对比那边的破案刑侦剧,这边贴在一起的两个人就像是被雨水打湿的小鸟,缩在一起叽叽喳喳。
心源性猝死,现场只有死者一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案件,但是死者的家属和好友反应又太过可疑。
松田阵平轻声咂舌,没有立案的理由,作为普通路人深入到这个部分已经快到极限了,现在他们已经没有留在医院的理由了。
而柯南想得则更厚脸皮一点,他在想有什么理由可以让她们把自己带回家,最好能去那个所谓的生日聚会上看一看,也许能找到什么线索。
在说到最后无话可聊,森田小姐开始隐晦的提出想要他们离开的时候,先前那个回答他们问题的医生扯着手上的手套出来了。
“没有其他可疑的部分,确实是肥厚型心肌导致的心源性猝死。”医生遗憾地叹了口气,“加上今天突然的惊雷,剧烈的情绪波动也有可能是这次的诱因。”
这下唯一一个嫌疑比较轻的小林立香也开始不自然起来,她又做了那个初见时表现的很紧张的姿势,防备性的后退了一点。
“惊雷?”松田适时表示疑问。
“诶。”今天晚上这间医院看样子很闲,医生也不介意多聊两句,也算是对曾经病患的缅怀,“森田先生是个神经很纤细的人,像打雷这样会发出很大声音的事常常会吓到他。”
小林立香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医生最后感叹一句就离开了,撂下一句让那三个人都色变的话:“这个时间也不知道森田先生为什么要外出,明明平时都有好好遵循医嘱呆在家里。”
“柯南,松田先生,我们回去吧。”纱纪眯了眯浅色的眼睛,探究的视线最后一次扫过他们三个人,高深莫测地说:“真是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