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李梦阳等人都是哭笑不得,张聰打趣的对谢迁说:“大明首席商务谈判代表也有被坑的时候。”没想到他们这群大明高官和财政部长、商务部长的人,竟然被一个小伙计给坑了。当然了,以他们的身份,自然不会回头找人家的麻烦,况且这事你情我愿,就算闹到官府,他们也没绝对的把握能赢。
到了青岛城后,一连找了几家酒楼,因为这时刚好是饭点,因此家家都是人满为患,最后好不容易在一座城中最大的酒楼找到空位,只是因为人多,二楼的雅座已经没了,只能在大堂中找了个位子坐下。
在他们的旁边,则是一群船员打扮的人,可能是在船自由惯了,这些人坐没坐样站没站样,为首一人是个独眼大汉,衣襟敞开露出结实的胸膛,看去十分彪悍,身边的人也和他差不多打扮,不少人祼露的皮肤都带着伤,浑身下透着一股子煞气,看样子不像是普通的船员。
坐下来点了几个海味,就在他们的菜刚来,就听旁边的那些船员中有人说道:“鲨哥,咱们这次干的真漂亮,一下子把周围几个绑架商船的海盗都干掉了,只要大哥那里钱一到手,又够我们到春风楼玩几天的了。”
听到对方的话,李东阳摇头苦笑,他以前就听说青岛有一只为商船护航的船队,不过今天还是第一次遇,这些护航船队打的虽然也是保护海商的旗号收取保护费,但其实就是一群被大明默许了的海盗,在海外各国烧杀抢掠乃是常事,然后用这些沾着血腥的钱花天酒地,等把钱花光了,然后再冒险出去搏命,直到有一天死在海外,他们那种糜烂的生活才会结束。
李梦阳也注意到旁边之人的话,扭头看了过去,结果看到为首的那个独眼大汉摇头道:“这次你们去,我就不去了。”
“咦,鲨哥,春风楼你都不去了,难道真被那个高丽小娘子给管住了?”一个脸带着刀疤的船员高声笑道,其他人也都是是随着起哄,吵吵闹闹丝毫没有任何的公共道德。不过周围的人也显然习惯了这些船员的行径,更没人出来制止。
“去你娘的刀疤脸,老子是哪种被女人管住的人吗?”独眼大汉一看手下人起哄,气的高声笑骂道。这个人被人叫做鲨哥,而且又是独眼,自然就是那个虎鲨护航队的独眼鲨了,次他大哥笑面虎送给他一个高丽少女,现在被养在家里,而他手下也正是拿这件事开玩笑。
“鲨哥,你要不是被女人管住,怎么会连春风楼的老相好都不去看?”独眼鲨手下这帮人都是野惯了,再加他平时又没个大哥的样子,因此手下人并不怕他。
“呸~,你们懂个屁,老子是在为将来的儿子存钱!”独眼鲨一脸畅快的大声叫道。
“啥?鲨哥,难道那个高丽小娘子有了?”听到独眼鲨的话,周围的船员都吓了一跳,反应的刀疤脸急忙追问道。
“嘿嘿,知道老子的厉害了吧,都快两个月了,等到快过年的时候,老子都能抱儿子了。”独眼鲨咧着大嘴嘿嘿直笑,一脸要当爹的傻样。
“操,鲨哥你不早说,我他娘的也是快当叔的人了。”刀疤脸也十分激动,平时打闹归打闹,可是对于独眼鲨,他们一直都当亲兄弟看,现在独眼鲨有后,他们这些人自然十分高兴。
接着刀疤脸在自己身摸了半天,想给未来的侄儿送份礼物,可是他们才刚下船,护航的钱还没到手,身实在拿不出什么东西,最后忽然摸到脖子的一块好的玉坠,兴奋的一把扯下来,这可是他从一个高丽贵族身抢来的,没舍得卖,留着当做护身符。“鲨哥,兄弟没啥好东西,这个玉坠你拿着,算是给未来侄儿的见面礼。”刀疤脸将玉坠推到独眼鲨的面前说道,而其它人也醒悟过来,纷纷开始在身乱摸,找到合意的就拿出来送,不一会的功夫,独眼鲨面前就堆了不少好东西,不过其中有个家伙实在找不到送的礼物,竟然把身的短刀都送了,惹的众人高声笑骂,哪有送婴儿这种礼物的?
杨廷和看着独眼鲨那些吵闹的样子,忽然转过头对李梦阳问道:“首辅,顺为善,逆为恶,可是这善恶之间,谁又能分的清楚?”
李梦阳却是微微一笑,他知道杨廷和是看到这些船员心有所感。这些船员行事无忌,在海外更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可是看他们刚才的言行,虽然言语粗鄙,但人与人之间却是充满了兄弟之情,而从那个独眼大汉身,又让人看到一个父亲的温情,因此杨廷和才会有此一问。
“人性无常,本无所谓善恶,一切不过是唯心、唯利而已。”。
吃过午饭,又在青岛城转了转,到了天快黑时,这才去了青岛府衙,青岛府衙役一见到来了这么多高官,吓得两腿发抖立刻飞跑去给知府报信,同时将众人引到大堂奉茶。
不一会的功夫,青岛知府王珂和同知李平就满脸兴奋的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