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求评价,求收藏,爱您。 建的颇为雅致的高层小区缓缓进入眼帘,女孩疑惑地问,“这是?” “翟总考虑到迪玛希赛后可能会常驻北京准备演唱会、专辑之类的,就在这里租了一套房子。” “嗯,怪不得离那里这么近,才走了十来分钟,”她小心翼翼地抽出手来,拍拍那颗大脑袋,“Dimash?我们到了,醒醒。” 巨婴生气地往她肩膀上使劲蹭了蹭,抓下那只在□□他头发的手,带着点鼻音,“你好吵,我一路都没睡着。” “我……” “我还要去公司一趟。密码是他的生日,家里现在没人,齐勒考完试赶过来得五六点。你要方便就陪他待一会儿,你要是有事就看他睡了直接把他锁屋里就行。”小梁说。 “好,路上开慢点。”一手推开车门,正要探身出去,舒越突然回头看着小梁,斟酌了一下,认真地说,“以后——麻烦好好照顾他。”说完也不等对方反应就下了车。 “呃?”看着女孩刚刚的眼神,她好像忽然懂了什么,可是看着男孩挂在女孩身上嬉闹的一双背影,又什么都不懂。 中型复式,简单的北欧风装搭,黑白灰自由但又规制的搭配组合,单身男人的绝配。 舒越把两大包药拎到厨房,对着身后那只蒙蒙眬眬的巨婴说,“快洗漱睡觉吧。”按伊泽说的,两种药药性相反,先表现出来的一种即起主导作用,那他现在这么困,应该是不会有事了。 “你呢?” “我一会儿还有事,等你睡了,我就走。” “那我不要睡觉。”他赌气一样向后瘫到沙发上,“我好几天没见你了。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 女孩走到他身前,环着胸,“我们刚刚不是在酒吧谈过了?” “你知道的,我不是想谈那些。” 对着这么一双略带朦胧又单纯无比的眸子,舒越却怯得退了半步,小腿抵着茶几,看着他,“嗯,我知道。其实我今天来,是要和你说,从明天开始——” “不好意思,”眼前的家具装饰开始有些晃动,他揉揉眼睛晃了下头,“我需要上去洗个脸。” “要不你先睡吧,你睡醒了我们再谈。” “不要,你等一会儿,不许走。”他固执地撑着站起来,步伐虚浮地上了楼。 “这么轴,也不知道随谁,叔叔阿姨都不像这么轴的人……”她无奈地摇摇头,四处打量房间。 客厅和餐厅之间就隔了半块接到天花板的磨砂玻璃,客厅里除了挂在白墙上的电视和一套全黑沙发、茶几组合外别无他物,巨大的落地窗前仅有一层白纱窗帘与之相伴。 女孩撇撇嘴,“这和酒店有什么区别吗?还不如酒店。” “乓啷” “哐”……接着是“砰”一声闷响从楼上传来,舒越吓得大声询问,“Dimash?Are you OK”几步跑上楼,“卧室,卧室在哪,这个。洗手间呢……这里……Dimash Are you OK May I e in”她焦急地敲着门板,“Dimash? you hear me” 过了半晌,她正要忍不住拧开门冲进去,男孩低声回了句,“Sure Help me.” 她推开门,看到里面的场景一下怔住,洗漱台上的清洁用品洒了一地,摆着化妆品的架子也摔在地上,瓶瓶罐罐到处都是,而男孩倚着墙壁半躺在一片狼藉里也不管那架子一角正正砸在他脚上,额上的碎发遮住了半边脸,那一双大眼睛里好像空洞无物又好像塞满了东西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盥洗镜。 “你怎么了?”她小心翼翼地凑过去,不好的预感一下爬上心头。 男孩听到她的声音慢慢转过头来,无神的眸子里亮了一点光彩,“You are still. You are still!!”未等说完就一把将她锁到怀里,“They are all spinning. ALL SPINNING!!”男孩在她背上交叉用力的手臂在微微颤抖。 “什么?”她费力把男孩的手扒开,“你说它们都在旋转?它们是谁?” “这屋子里的东西,洗面奶,漱口杯,架子,所有的东西,都在旋转,旋转,转地要倒,我就去扶它们,但是它们还是在旋转。”那双大大的眸子里尽是恐惧和疑惑。 舒越心上那根好不容易放松的弦再次绷紧,而这次的劲度系数达到了极值,说话的声音都有点沙哑,“你是太困了。”明显的一句废话,也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在骗自己。 “不,不是!我从在车上就感觉头昏沉沉的,和困了差不多,但是这不是困!” 她想去抓他的手臂,滑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出了一手心的冷汗,“我就是个傻子。” 这当然不是困,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也没有人比她更蠢,她竟然把幻觉当成了困 ——LSD is w. “先起来,”她好不容易才连拉带扯得把这个比自己高快二十公分的庞然大物架起来,结果他又跟树袋熊似的挂在她身上纹丝不动,“你太重了,自己动一下,我们去床上,睡一觉就好了,快点,我撑不了你多久。” 半拖半拽地把他弄到床上,拉过被子。看着那双失了神彩的眼睛,凌乱的衣服,整个人像是被遗弃的破布娃娃。 “每个服用LSD的人,若无特别的引导,出现的幻觉各不相同,可能是兴奋的,悲伤的,也可能是极端恐惧的。只要不向那方面引导,单单甲睾酮是不会有催/情作用的。但是要注意,幻觉一旦开始,除非采取药物注射治疗,其他的是无法在短时立即消除病人的幻觉的,只能等药效自己慢慢减弱,病人醒来后大多会忘记看到的幻象……” 舒越拧着眉,按伊泽所说,那男孩现在的幻觉无疑是恐惧的,无法挣脱的无力的恐惧感。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坐在一旁,确保他不会在幻觉里伤害自己,给他掖好被角正要转身去窗边的藤椅。衣袖擦过男孩的手被猛地抓住,一阵天旋地转,头磕到了床屏,一声轻呼,待视野再次平稳,男孩撑在她身子上方,刚刚还“了无生机”的男孩此刻力气大的吓人。双臂被牢牢地箍住压在床里,她本能地挣扎,提膝去顶他,却被压得更紧,两人的双腿交缠在一起,承受了男孩全部重量的舒越慌了神正要大叫,面上传来男孩宠溺的嗓音,“昂斯,过来。”说得是动听的哈语。 “昂斯?”正对着的那双眸子,平日里像是蓄满星光的明亮,此时却是苍凉一片,那看到女孩时闪过的一丝光彩也消失不见,他彻底陷入了幻觉,“你又把我当成你们家猫了。” 床上方的黑色圆盘灯座上悬垂下五只白色矮筒形灯罩,那圆盘灯座在缓慢旋转,旋转,带着垂下的灯罩一同旋转划出一道道圆弧,转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黑色的圆盘幻化成七色的穹顶,他下意识握紧,掌心硬实的触感是把手,低头看到自己扣着安全带坐在旋转飞椅里,周围全是孩子在嬉笑跑闹,突然一个加速他差点飞出座椅,左右都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又一个加速,转地越来越快,接着又一个加速,坐椅被高高甩起和穹顶几乎水平,越转越快,那七彩的穹顶甚至变成了全白色。周围的尖叫变成了绝望的呐喊。他清晰地听到安全绳断裂的撕扯声,可他喊不出来也动不了,只能困在座位上等待最后的时刻。一根绳子断了,又一根!又一根!最后一根了!一片柔软毛绒恰在此时扫过指尖,他拼命地调动身体去抓那团柔软——抓住了!! 熟悉的家具摆设,他坐在木纹地板上,右手拿着一根逗猫棒,前段垂下一簇雪白的羽毛,那是巩乃斯叔叔家的幼鹰长飞羽时退下的雏羽,他捡来讨昂斯欢心。“昂斯,过来。”左手搞怪地倒抚着昂斯脖子上的毛,看他张牙舞爪地追着那簇羽毛在原地转圈,“昂斯,过来啊,这边,笨死了。”“这里,够得到吗?哈哈哈,好笨啊!”后来它恼了不和他玩耍,自己跑到散热片旁边追着咬自己的尾巴转圈圈。他叹一口气,“我可是专门给你做的呢,白费苦心啊。不知道那只幼鹰是否可以翱翔天际了。”低头把玩着逗猫棒,三跟手指轻轻转动棒体,雪白的羽毛扬起漂亮的弧度。 一阵眩晕,再看清,手里是扬起漂亮弧度的浸了籽油的棕色小皮鞭。这应是夏日,闷热的午后,他和阿克勒还有布尔克围着巷口一块稍平整的青石板,“抽它啊,Diko你在等什么,快倒了。”棕鞭飞扬,“转吧,我的麦克佐德。”石板中央是一只刻绘有红色藤纹的陀螺,“转吧!”它转得越来越快,那红色的藤纹渐渐向四周扩展延伸、浮动飞舞,上面还闪着绣金皎珠,这是姑娘飘扬的裙摆。 抬头片刻的刺眼,国立艺术大学的演出厅灯光耀眼璀璨,舞台中央是穿着传统服饰在跳哈萨克民舞《天鹅》的姑娘,舞姿动人娇劲,那旋转的腰身晃得他头晕,“天鹅也会这样转圈吗?”他心中的天鹅应当透着古典的优雅高贵而又不失娴静,就像——“就像,就像谁呢?我一定见过那样的人,是谁?”他正揉着脑袋苦想,一旁的托尔根用胳膊肘重重顶了他一下,“别愣着了,快绕到最右边从矮台下穿过去,那样她看不到。”他一脸疑惑,“啊?谁?” “你啊什么?快点去啊,她快跳完了。” 周围的同学闻声也都凑上来拍着他的肩膀,戏谑道,“听说我们的金童要给阿瑟穆一个惊喜?” “阿瑟穆?”他低头看怀里抱着一大捧鲜艳的红玫瑰,晃了下神尴尬得说,“我们已经分——” “啪”演出厅里的灯光全暗了,只留下罩着舞者的一束白光。场内的座椅和观众也都消失了。眼前是熟悉的娇俏脸庞,精致的妆容,恰到好处的眉目含情,她一边旋转一边朝他娇美地笑。他起身有些难堪地抱着花朝她走过去。跳舞的姑娘看他走来,动作渐缓。 他比她高很多,不得不微微弯着腰说,“阿瑟穆同学,你跳得很棒。我代表全体演职人员献给你这束花。”头顶的光突然变得皎洁轻柔,穿过栏格洒了一地细碎斑驳的银白,“是阿伊。” 再低头,手里的花不见了,脚下是大红的地毯,不远处立着几片回字隔扇,雕梁丹柱,大红纱幔。高挑玲珑的身姿笼在那层银白里,依稀看到那女孩穿了一袭绛红的中式传统旗袍随着她轻轻转动的身影上面竟隐隐显出莫奈的《睡莲》。他心口不知为何涌过一阵澎湃的热流,身先意行,一步没入那银白里。 那双看着他时永远澄澈真挚的凤眼,柔和的脸庞,虽未施粉黛却已温婉倾城。 “应像你一样,天鹅,应像你一样。不,天鹅也比不上你,你应该,应该——” 银白渐隐于她的身体里,只留下立在眼前的她,莹莹皎皎的她,“应该是阿伊,是皎月!是我的阿伊苏鲁!我的阿伊!我心中的希望与挚爱!” 红唇轻启,一只微凉的柔荑抚上脸庞,“Dimash?Who am IActually” “You are---You are,” 女孩身后的纱幔,丹柱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慢慢延伸的纯白布料,那双凤眼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直到他在里面看到了小小的自己,只有自己再无他人,“You are SURE! You are my love!” “Dimash?Dimash? you hear me ”她拍拍他的脸颊,好像刚刚听他喊自己的名字了。 男孩的眼里恢复了一点神彩,那样含情脉脉得看着她,里面的柔情快要溢出来,舒越不好意思地侧侧头,伸手去推他,“快起来吧。” 他拨开女孩的胳膊,把她的头扶正,低下头靠的更近,眼角带着笑一点一点打量她染了绯色的脸庞,突然调皮地笑出声,“哈哈。” 她羞恼地捣他胸膛,“你笑什么?” “Finally I find you.”漂亮的眸子里竟然浮起一层水光,他无比虔诚地说,“Thank Allah fing you to me.” 她瞳仁晃动了一下,心里有什么坚守也在微微晃动,“Dimash---” 男孩伸出食指放在她的唇上, “No words.” 他靠的越来越近,温热的呼吸慢慢交融,那双带着笑意的眼中两个小小的自己渐渐放大,她像是中了蛊一样缓缓闭上眼睛。 鼻尖相触,“我的阿伊。” 舒越猛地睁开双眼,“什么?Dimash!看着我!我是谁?” 男孩眼底一片清亮,呢喃着哈语,“你还能是谁。你之前不是嫌弃我不会说你的中文名字,其实我早就会说了。但是大家都那样称呼你,可对我来说你是不同的,所以我就一直喊你给自己起的那个奇奇怪怪的英文名。我给你起个哈语名字好不好,叫阿伊苏鲁行吗你是像月亮一样的美人啊。我的阿伊。” 那一大长串听不懂的哈语里没有Sure,也没有舒越,她激动地喊,“什么阿伊我不是阿伊!” “你就是阿伊,我的阿伊。”他用鼻尖蹭蹭女孩的,看着那两片红唇开开合合。 “我不——唔”他的唇压下来,这次不再礼貌克制,滑腻的舌窜进去勾着女孩的纠缠不休。 脑海里轰地一声,心上绷紧的那根弦应声而断,她瞪大眼睛愣在那里。 熟悉的黑门,绿墙。连续两期夺魁,一群人拥过来热闹地庆贺,抬眼只看到她冷清转身的背影;第三期,发挥失常想找个人安慰,看到的还是她转身的背影;第四期,中文首秀想感谢她的付出,推门拥抱完所有的伙伴,还是只得到了她转身的背影……她到底在逃避什么,他真是恨死“转身”这个动作了,下一次她要是再转身离开,他就——唇贴得更紧,齿尖用力。 “啊,”唇角一下刺痛,她猛地惊醒,他喊得最多的是别人!他幻觉里的人不是她,他心底深处的人不是她!不是她!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陪伴他的时间长了,竟忘了他就降生在光怪陆离的娱乐圈名利场里,和天赋一同的还有些别的什么是刻在他骨子里的,有些东西是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奢望,不应该嚣想的。她用力反抗他的钳制,“放开我!你去找你的阿伊去。从明天开始,你会有新的——” 那一点猩红使他好不容易恢复清亮的眼底晕开一层浓稠的墨色,“我决不允许你再离开我,决不允许。”近乎粗暴地把女孩的双臂扯过头顶一手牢牢压住,这下两人的身体贴的严丝合缝,另一只手绕过她的颈压向自己,口腔里漫开一丝咸腥,彻底点燃了那墨色,刹那间一片烈焰。 指尖薄茧钻进宽松的衣摆,划过细腻的腰身,引来一阵颤栗。她拼命地挣扎,可是身上的男人纹丝不动。手腕被攥得生疼,腿也蹬得无力,唇早已没有感觉,她绝望地看着那双本该熟悉的眸子。这不是他,即便不爱,可是平日的他是多么温柔守礼,绝不会这样。她真应该自私一点拖他到医院去,现在好了,她真要搭上自己了。他的睫毛很长一下一下刷过她的眼睑,升起点点涩意,认命地闭上双眼,她乖顺地不再反抗,甚至开始轻轻回应。 他的吻渐渐变得温柔缠绵,钳制着她双臂的力道慢慢减弱,她抽出手环上他的颈…… 那样陌生的疼痛,传到心底的痛意,催着一颗泪珠悄然滑过耳畔没入绒枕再无踪迹—— “你醒来可能会忘记这一切,但我注定会用一生去铭记。我的初恋、我的王,这世上最耀眼的男孩,我曾经这样喜欢过的一个人,终是让我放弃了所有理智,奉上了我的一切。” 他疼惜地用唇熨平女孩紧锁的眉头,又一点一点吻去她额上的汗珠, “我喜欢你,舒越。这次是中文,我练了很久了。” “……这一切是真的就好了。” 注:记得之前有人说老迪感情经历应该很丰富,所以第一个前女友出来了。顺便通过幻觉写了写老迪的过去。 其实这幻觉的来源是老迪每次宣布完成绩后出来看到舒老师转身离去的动作。他一直担心舒老师下一次转身后再也不会转回来,在前文里也提到过他之前就做过这样的梦。 伊泽是整个故事感情线上的男二和舒老师有段过往,在前文舒老师被砸晕那里第一次提到他。 我为什么要设计这个很突兀的419呢,所有细节皆为下文和下本铺垫。 关于舒老师,她就是个很胆小自卑又很现实的人,所以一直在选择逃避,,但应该大多数普通人选择都会和她一样。再一次心疼吃亏的舒老师。 大家猜一下,最后一个场景到底是幻境还是真的,或者说对迪老师来说他会把它当成幻境还是真的。 这是我写得最艰难也是最烂的一章,但还是厚脸皮再一次求评价,求收藏,你们是我写下去的动力,我现在动力不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