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回来啦！”叶雾打了个嗝，摁了摁涨得饱饱的肚皮，小声嘀咕：“好撑啊。”

“你个坏东西，皇帝赐我的也就这几斤，全被你吃完了还跟我抱怨。”

叶雾问：“赵大人怎么样了？”

“日子总得下去不是？”黎霖从袖口掏出一兜白银：“三十两银子，你的报酬。”

“你还真找他要啊？”叶雾瞪圆了眼睛。

“他为人正直，给你的东西就收着，过几日我买些好东西还他就是。”

叶雾摇头：“那我更不能收了，你留着买东西吧。”

“其实赵大人的钱全给禁军兄弟喝酒去了。”

“那这钱呢？”

“我给你的。”黎霖眉眼弯弯，把钱袋放他怀里。

“哎呀，殿下真好。”

叶雾低着头，黎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泛红的耳尖。

“阿雾，你之前一直在承天教里生活吗？我听说那之前是魔教。”

“现在也是魔教呀！”叶雾小声嘀咕：“我之前就感觉承天教这个名字不太好听，也不帅，听着也不吓人，平平淡淡，我还想改名来着。”

“你想改什么名？”

“回笼教！”

黎霖：“……”

叶雾托着脸，兴致缺缺：“可是他们不让，非说有损名声啥的……”

黎霖心想：同意才怪。

叶雾突然一拍脑袋：“对了，我来此地多日，其实是为了找一株名为红灵芝的药材来着，听说西域那边的使者前些年送过来供奉给皇帝，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呀？”

黎霖想了想：“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先前太后给我写信时候提过这件事，说是红灵芝还没食用就腐烂了，怪可惜的，本来还准备晒干给我也送一份的。”

“啊？烂掉了？”

“你要这东西做什么？”黎霖皱眉：“那玩意在西域是用来祭祀或者下蛊的，吹嘘能治一切疾病。听说那东西是用人血浇灌的，所以长成后不似普通灵芝的黑色，而是红色——你要是真想要，我可以去提个死刑犯给你做一个红灵芝，但是不可以食用。”

“不了，我现在挺反胃的……”叶雾摇头，他只是问一下，就算放他面前也不吃。

蝉鸣在远方不停，风吹过树叶落在池水里。

半晌，叶雾偏过头说：“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顾虑，殿下，我得跟你告别了。”

黎霖呼吸一滞，攥紧了拳头，面上依旧风平浪静，甚至嘴角含着一丝微笑：“为什么要走呢？是这里住得不习惯吗？”

“殿下很好，我也住得习惯。”叶雾摇摇头：“只是我离家太久，想回去了。”

“这才在我这里住了几天？我都还没带你去逛逛呢……”

“殿下，这里再繁华也不过是他乡，我想回家。”

黎霖揉揉额角：“行吧，下次什么时候见面。”

“不见了。”叶雾垂下眼帘。

“什么意思？你把我当成什么了？”黎霖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愤怒。

叶雾闭上眼睛，后颈露在他面前：“对不起，殿下，你很好，我配不上您！”

赵小公子死了，他任务没完成，这个雷劫不知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黎霖就算能护他，也护不了一辈子，指不定哪天他回家一看，自己被劈得跟块碳似的——那对他来说也太残忍了，还不如趁着感情未深，早点断了。

起码，他还以为自己还活着。

现在，自己对他说出这种渣男语录，他一定非常生气，说不定还会锁床头来个囚禁play……

有，有点期待。

“回去路上一切小心，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少撒谎少发誓就没什么。”黎霖伸手在脖颈处摸了摸，风轻云淡道：“你要是嫌远不想来，我去找你就是了——对了，天色见晚，咱们早点休息，我明日再给你准备马车？”

“就，就这儿？”

叶雾有些傻眼。

黎霖站起身来，托着他的后背拦腰将他抱起再抗在肩上。

屏风上挂着两人衣服，模糊身影印在墙上微微晃动。

黎霖扯下他腰间红色丝绦，把他双手捆了个结实，尾端打了个结挂在床头柜上。

黎霖一只手撑在他颈边，调笑道：“小公子，喊声哥哥听听。”

“哥哥……”叶雾咬着字，声音拖得又长又软。

“真可爱，哥哥给你吃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