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青是黎慕白母妃的兄长所出,二人自小一起长大,关系极好。本来渡青父亲乃是一国大将军,不出意外渡青应该继承其父亲衣钵。偏偏渡青从小不是个喜欢习武的,就喜欢研究天文地理、又对卜卦算命感兴趣,因此悄悄拜入前任国师门下。待前任国师死后,顺其自然接任了国师一职。
黎慕白道:“舅舅若是听到我喊你国师,只怕会抄起长.枪,把我府邸给拆了。”
本来国师好歹算是个官职,家里人不至于如此忌讳。可惜担任国师的都是道士,道士无法婚嫁,渡大将军又只有这一根独苗苗,承认了国师之位,就相当于家里要断子绝孙。
因此渡青每次听到自己父亲,都觉得头疼。
他连忙摆了摆手:“别提我爹,提到他我就觉得心慌气短。”随即他在棋盘下出一子。
在小厮告知黎慕白渡青下在何处后,黎慕白唇角的笑容加深,“表兄,你又输了。”
“啥?”
渡青一丢拂尘,趴在桌上仔细看棋局,果真如黎慕白所说,这一局已经是死局,无力回天了。
他叹了口气,“又输了。”
黎慕白道:“表兄,心无旁骛。”
渡青翻了个白眼:“我爹先暂且不提,你若想让我心无旁骛,就该说说,你在那孔塘县的普桑河附近到底都寻了些什么。”
要说黎慕白出现在那晚的普桑河上游,并不是恰巧。
他遭人毒害落得眼盲,遍寻名医无解,身体每况愈下。后来,渡青为他卜了一卦,说这是他命里一劫,若是想要顺利度过此劫,就独自一人前去孔塘县的普桑河附近,那里即是生机。
黎慕白本不信这些,偏渡青各种威逼利诱,让他不得安宁,他便去了一趟。
渡青道出的时间地点模糊,黎慕白也并不是第一次去那边找寻,无论是季萱然受害前还是受害后都去过几次。
只可惜,找寻数日,除了救过季萱然之外,再无其他。
思及此,黎慕白道:“不是说过了吗?救了个女人。”
“没别的?”
“没有。”
“就没找到什么天材异宝?”
“没有。”
渡青:“我不信。”
黎慕白:“……”
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如此这般对话,黎慕白道出的是事实,可渡青总认为自己卦象显示不会出错,应该还有些其他。
黎慕白道:“表兄,你若是真能卜出些什么,就该告诉我,我应该找寻的是何物?”
渡青摇了摇头:“我能卜出个隐约的时间地点就不错了,你还真把我当神仙了?我要是知道是什么东西,我能不告诉你吗?”
渡青正要再次询问有没有遇到些什么奇形怪状的动植物时,突然一人推门而入,风风火火跑进来。
来的正是一身锦衣卫劲装的凌风。
身后还跟着王府管家,管家累得不停喘着气,断断续续道:“殿……殿下,凌大人说是有……有急事,来……不及禀报……”
不待管家说完,黎慕白便挥了下手:“下去吧。”
管家应声离开。
凌风则飞快跑到黎慕白面前,单膝跪地道:“殿下,不好了!季萱然她出事了!”
渡青那双清澈的眼睛放大,一张脸上写满了好奇。
季萱然?听起来像是个女人的名字。他这位向来跟女人没有交涉的表弟居然会跟女人有牵扯?
而黎慕白表面不显,放在桌下的手掌却悄然收紧:“她怎么了?”
“她被六扇门抓起来了!说是杀人了!”
一开始听说季萱然性命无忧,黎慕白稍稍放松下来,又在听到她杀人时,手掌收的更紧:“怎么回事?她不是应该在孔塘县?为何出现在这里,又为何被冤杀人?”
渡青的一双眼睛都亮起来了。
孔塘县?莫非表弟在孔塘县并不是一无所获,其实收获了一名红颜知己?
至于表弟口中的被冤杀人……
仅仅只是听说杀人,就判断说是被冤枉的,这是第一次,表弟可是最讲求证据的。
而面对黎慕白的一连串问题,凌风也说不上来:“我也不知她为何会出现在京城,又为何被指杀人。我只是在当差时听到有人说起今日发生的一起女人在小倌馆杀人案。听到凶手名叫季萱然,我就急忙赶来向殿下汇报了,其他的一概不知。”
黎慕白道:“说不定不是她,去查。”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