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冰渣子本渣——孟荆。
他本就是精致到雌雄莫辨的长相,又总是一身飘逸的白衣,此刻被沈含娇梳了发髻,抹了胭脂,竟将这帮常年混迹脂粉的世家纨绔们都糊弄了过去。
肖三脸憋得铁青,手捏得咔嚓作响。
恨不得上去将这些纨绔子一刀一个,下辈子投胎做个能管住自己的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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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人了,打人了。”
有学子呼朋引伴,相互拉扯着去看热闹。
“听说动手的是个女子呢,长得仙气飘飘不苟言笑的,谁知道一出手就把人打死了。”
“可不是,听说是黄家的公子先轻薄与她。”两个女学子边走边道。
“打得好,那黄家公子也不是什么好人。”
另外一个女学子边小跑边喊她们,“走,咱们快去明学堂看看。”
明学堂?打死了?
沈含娇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拔腿就往那方向而去。
乌怏怏的人都围在二楼!
沈含娇一路小跑,周遭纷杂的议论不绝于耳。
“那女子是谁啊,这般凶猛,下手毫不留情,也没人拦着吗?”
“谁会想到她跑里头,操起一个那么大的案桌就往那黄公子身上砸。再说了,谁敢拦啊,你拦那桌子就到你身上了。”
“荆荆!”
她千辛万苦拨开层层人群,好不容易挤到了最里面,往地上一望。
沉重的案桌已经摔散了架,一人捂着自己的腿,发出凄厉的低鸣。
而一道白色身影,面容冰冷,讥嘲地恍若看着地上挣扎的蝼蚁。
但是,当她听见有人唤她时,眼底蓦然闪过一道亮光。
像是冰冷的雪原突然有了温度。
可惜的是,那道亮光很快就敛了下去。
眼神不太好的沈含娇一点没瞅着。
诶,没打死啊。
这都是谁造的谣。
“荆荆!”
沈含娇忙往孟荆身边蹿,不料却被人半路截了过去。
那人顶着一个乌青乌青的眼圈,惨得沈含娇一时没认出来。
“你哪位?”
段铭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完好的半边俊脸。
“沈含娇,你混蛋,让本公子等了你一夜,你竟然扭头就不认人了。”
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众人齐刷刷地扭头,看向这抛弃了风流的段小公子的姑娘是什么样的天姿国色。
额……打扰了!
还是看那凶悍的冰美人儿吧。
这边控诉负心人的戏码依旧在继续,“你说,你去哪儿了?
“我……”沈含娇脑子滴溜溜地乱转,一时竟然想不到任何措辞。
段铭的眼神倏地变得愤恨,像是看透了她,“你是不是偷偷溜出去了?”
“你怎么知道?”
沈含娇迅速用一种惊讶的语气接话,换上一副理所当然,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原本打算等她过来就原谅她的孟宝宝,此刻看着与人闲聊起来的沈含娇,眼神更加冷肃。
他默默地往地上哀嚎的人望去。
没打死,要不要再补上一下呢?
地上的黄有才收到这满满恶意的一个眼神,拼了命地往后挪,瞬间哀嚎的声音更加地凄惨与嘹亮。
沈含娇被一嗓子喊得惊醒,一把掀开段铭。
“放开,那是我外甥女儿。”
“娇娇,你说她是谁?”
段铭尚未听清,沈含娇已成功地越过几个人,到了孟荆的边儿上。
“荆荆,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现在知道回来了?
孟荆抬着下巴,微微别了别头。
扶着黄有才的那人本来一句话也不敢说,此刻瞥见了后方有学官带着人前来了,立刻有了底气。
“你眼瞎吗,看不清楚形势吗,黄兄被打成这样——”
话至一半,却在瞥到孟荆满是戾气的眼神时瞬间住了嘴。
来的是鹤林书院掌纪律和刑罚的尉迟学官。
他是个威猛的大高个子,国字脸,一身利落的学官服,不怒自威。
瞥了一眼此刻的形势后问道,“谁先动的手?”
扶着黄有才的人忙道,“她先动的手,我和黄兄在这聊天聊得好好的,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蹿出来就打。”
“对,就是她先动的手。”有人跟着附和。
尉迟学官转过了身。
看向孟荆,“他说的可属实?”
沈含娇生怕这孩子脱口而出就是一句“他该死”,立马抓住他的手,拉到自己的身后。
“学官,他先欺负荆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