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说她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说武功不行。

伤自尊了。

沈含娇步子迈得震天响，凶狠地像是要吃人，只顾埋头往前走。

“姑娘！姑娘！”

沈含娇没好气地回头，也不管是谁，开口就怼，“叫魂呢你？！我们认识吗？”

后头文弱清秀的小白脸像是被她吓着了。

磕磕巴巴地道，“不……不认识，我……我只是……”

“不认识你喊我做什么？走开！”

沈含娇吼完，继续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往前走。

“姑娘！姑娘！”

有完没完了，沈含娇强压下心里的狂暴之气，“我赶着去明学堂考试，我知道我长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小哥你把持不住是正常的，但是我眼下实在没这个心情，你可明白？”

“我……我……”

白脸小哥见她要发作，忙捋请了舌头一口气道，“姑娘，在下只是想告诉你，那边是男子学舍，明学堂……在这边。”

沈含娇：“……”

“多谢！”

她绷着脸硬邦邦地转身，朝着白脸小哥指明的方向而去。

“姑娘，在下莫子承，也是要去明学堂的，不若我们一道去吧。”

白脸小哥，不，莫子承浅笑着跟上沈含娇的步子。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原本就是她有气朝别人撒在先。

沈含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鼻子，“对不住啊，我方才被一个野狗崽子追了老远，这才气得没了理智的。”

“姑娘可有伤着？”见沈含娇摇头，莫子承这才继续道，“在下实在没想到，这鹤林书院竟然如此枉顾学子的安全，狗也不拴着。”

“就是就是，那后墙外边就有狼狗，还是两只，凶神恶煞的，也不拴着。”

沈含娇瞬间想起了被狗追的狼狈往事，立即跟着附和。

“姑娘怎么会去后墙外边？”

莫子承轻挑眉头，有些诧异。

被一个陌生男子如此注视，沈含娇破天荒地有些不好意思，不自觉地就想起了姜氏的话。

“我……我听人说的，我一个娇弱的女子，怎么会去翻后墙呢。”

“姑娘说的是！”

这边两人聊得极为欢快。

明学堂里也很是热闹。

段铭百无聊赖地坐在座位上把玩着手里的小刀，顺便和一旁扎堆的纨绔公子哥儿们互相调侃。

一个油头粉面的公子最先开始嚎。

“段公子，都是你造的孽啊！”

他干什么了？

这大铁锅段铭当然不背。

“关我什么事，我怎么知道你们那么以我为标榜，我前脚进了鹤林书院，你们后脚就全都来见我了，片刻都不耽误。”

“段公子讲究点行吗，要不是你整日待在胭脂楼，就差住在那里了，逼着你爹你娘忍无可忍，只得采取手段，你会在这里吗？”那位讲究的林公子劈头盖脸就开始谴责，“这不，前几日你娘懿敏郡主撞见了我家老太太，我的逍遥日子就到头了。”

“怎么，你也是因为我娘撞见了你家老太太？”小刀悠悠地翻了个面。

“那倒不是，说起来我爹娘与你家关系并不亲厚，甚至还有些恩怨，我想着我肯定能逃过一劫了。可谁知道，他们说变就变，一下子打得我找不着北。”

说话的公子眨着迷茫的小眼睛，里头闪耀着大大的疑惑。

段铭得意地笑，“真不愧我平日里一口一个伯父姨母地唤，这不，他们心疼我一个人在书院里无聊，就将你们送来陪我了。”

众人：好想打死他，怎么办？

“段兄，段兄，来了个美人儿……”

外头有人心急火燎地喊。

“是吗，我去看看。”小眼睛最先起身出去。

围着段铭的几人瞬间一拥而散。

讲究的公子一摇扇子，也正准备跟着出去，却被段铭一把拉住。

段铭啧道，“瞧瞧你们，美人也见了不少，怎么还这么没出息，再漂亮，能比得过胭脂楼的芊芊姑娘吗？”说着顺便摸走了他的扇子，在手里轻轻地晃，“对，淡定点，就像我一样。”

“啧啧，这脸蛋，比起芊芊姑娘也丝毫不逊色啊。”

“我来看看。”小眼睛拉开别人，自己趴上栏杆，定睛一看，眼眶瞬间都大了不少，“芊芊姑娘哪里能和这位仙子比，瞧瞧这眼睛，星落玉盘，这嘴巴，单唇外朗，这鼻子——”

词穷了。

小眼睛直接一拍栏杆，“我要回去告诉我娘，我要娶她！”

“兄弟，冷静点。”有人泼凉水，“你还没人家姑娘肩膀高呢。”

“胡说，我分明到了她耳朵那里。”小眼睛恼怒地道，眼睛却还是不舍得挪开。

“这姑娘脸好看是好看，这就是这个子，着实高了些，肩膀也宽。”

那人目光往上，流气流气地点评，“还有这胸口，平，屁股好像也不翘，一点韵味都没有，不过凭这脸蛋，做本公子的妾室倒是可以的。”

“妾你仙人板板，你没照镜子吗？自己什么样心里不知道吗？”

有人侮辱仙女儿，小眼睛第一个跳了出来。

“你看得上人家，人家可不一定看得上你啊，黄有才。再说了，脸都生成这样了，谁还有闲心去看她长得高不高，肩膀宽不宽。”

“就是。”周围的几人本就不齿，却也有着几分忌惮，此刻有人率先发了话，便跟着附和。

“等等，这发髻，怎么和我家丫鬟一模一样？”

“诶，我家丫鬟也是这个样的，她该不会是哪家的丫鬟吧？”

黄有才刚准备找回场子，眼睛一眯，骤然闪过一丝玩味的轻笑。

丫鬟啊，那就更好办了。

“完了，她好像看到我们了。”

“是吗”那人往前够，豁然对上一道黑沉的视线，立马缩了缩自己的脑袋，“我怎么瞅着她这表情有点凶狠呢，冰渣子似的。”